如今大周的水患已经得到控制了,接下来便是安顿受水灾的百姓。这件事宣凤岐派人去户部去做的。一提到户部,宣凤岐就想起了大周国库多年欠收的事情,他趁着闲暇时又命人将大周国库中的钱粮又清点了一遍,最后得出来的账单与大周历年登记的钱粮账本也不一样。这足以说明,朝廷内外的贪官污吏并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朝哪代没有贪官污吏呢?只是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要想彻底把这些蛀虫全部清理干净就必须从根源下手,所以宣凤岐一早埋下温郁这颗棋子了。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以温郁的能力,想必他已经找到一些东西了吧。
宣凤岐将奏折处理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处理奏折虽然比写学术论文要简单,但是他一看就看两三个时辰还真的有些吃不消。他倚靠在旁边的软榻上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蓦地睁开双眼。
他看到高大的男人卑躬屈膝跪在他面前:王爷,您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宣凤岐恍惚间看到了他左脸上那刺眼的伤疤。他从外面匆匆进来,两鬓也挂着一些细汗,他的脚步虽然轻但宣凤岐还是警觉地听到了这轻微的响动。或许他在这里生活惯了,所以他也想谢云程那般变得小心翼翼。
谢云程榻上起身看向孟拓:查到什么了,快说。
孟拓接着禀报道:属下按照王爷您的吩咐将那名香莲的尸身扔到了乱葬岗,香莲从乱葬岗醒来之后并没有想回皇宫的意图。随后属下一直派人跟着她。她会一些武功技艺,所以一路上她以卖艺为生,但是这一路上她接触的人太多,她走的路又长,属下派去的人发现她一路南下最后到达了颍州。属下无能,属下派去的人也只跟她到了颍州,她在颍州境内人就消失不见了,就连我们的人也无从查起。还请王爷降罪!
宣凤岐听完他这番陈述后微低下头来沉思起来:颍州
香莲的确说过她是颍州湘元郡人。她一个原本要死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她心里想着自己回老家自然是没有错的。但怪就怪在,她明明对谢云程忠心耿耿,连毒药都可以为他说喝就喝,像她这样的忠仆醒来的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想方设法再与谢云程见面吗?
宣凤岐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而且他也确实觉得香莲这个人有些怪怪的,才会把龟息散让她以为是毒药服下。若是香莲真的对谢云程忠心耿耿,宣凤岐倒是可以放她一马,但是坏就坏在香莲这个人身份不明。
宣凤岐曾经查过谢云程在乡下田庄时的人际关系,他那个时候并不认识那个叫香莲的宫女,这也就是说,香莲是他成为皇帝之后才认识的人。这个人既不是从小陪伴谢云程长大的,而且身份又不明确,总的来说她十分可疑。
宣凤岐思考片刻后说道:你继续加派人手去颍州寻找香莲的下落,记住这件事要悄悄办,不要惊动任何人。
孟拓听到后连忙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孟拓就欲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宣凤岐叫住了他:等一下!
孟拓听到这话之后连忙转身: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
宣凤岐顿了一下,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孟拓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等你将这道命令传下去之后就陪本王去玄都城外的采石场看看吧。
孟拓听到这话之后愣住了,他的眼神由疑惑变得阴沉,甚至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情愿。但是他不能拒绝宣凤岐,片刻后他才回道:是,属下遵命。
玄都城外的一处岩山名为黄岩山盛产刚玉与白玉理石,这些都是建造宫殿的重要材料。而在这座山里采石的工人大多是犯了错来这里服役的壮丁以及战败国的俘虏。
玄都城四周的官道还是十分发达的,尤其是从都城到采石场、矿场、造船司的路,这些官道基本在这几年都翻新过,所以马车走在这平坦的路上倒没有上次去田间那么颠簸了。不过这路虽平坦,但宣凤岐也是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才到这里的,一路上有王福贵在他旁边为他扇风取凉。
宣凤岐看见外面郁郁葱葱的景色逐渐被黄山青石取代后:王福贵,你是在太宗皇帝在世时的几年成为内侍监总督的?
王福贵听到宣凤岐这样问后连忙答道:禀王爷,是康元二十六年。
宣凤岐又问:那你是熬了多少年才熬到这个位置?
王福贵又答道:禀王爷,奴婢六岁入宫侍奉,熬了有二十多年才到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