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一米九三限定的衣服,现场找不到第二个模特来替了?”我问。
“不行啊,先生!”设计师立刻摇头,“这是唯一一套大骨架版型,只拿来拍平面。我们也只有那一位一米九以上的模特,秀场上会用188的走秀版本。”
经他一说,我这才意识到这套服装确实与其他款式不同——深蓝与银白交错,剪裁冷峻富有线条感,肩部大骨架处理带来结构张力,如同北极夜晚伫立雪原的雕塑,有一种超脱现实的静谧之感。
我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替补方案:模特五官立体,肌肉紧实,控制感强,加上这服装......我低头想了想,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定在了岑仰身上。
条件基本都对得上,丝毫不逊于专业男模,他或许可以顶上?虽然完全没有从业经验,但这张脸,天生的镜头捕手,形象条件摆在那,只要稍加引导,完全可以胜任。至于另外两套嘛,干脆让达昂先生亲自上场。
思及此,我说了想法,西里尔闻言停下手中动作,偏过头来,打量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认真的。
“让我上?”他音调不高,显得极有分寸,“我可没兴趣被人摆弄成衣架。”
我笑了下,把平板反扣在桌上:“您长得这么好看,穿起自己品牌的衣服,还怕镜头不爱您?”
西里尔冷哼一声,我真切感受到他那骨子里的傲慢,平日里的亲和就像他惯用的面纱,忽地被风吹散了。
我不恼,不紧不慢地劝,“创始人亲自出镜,是最直接、也最有分量的表达方式。比起临时替补,更能传递品牌的理念和气质。”
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半眯起来,笑意如湖面泛起的波光,晃了晃:“啧,嘴这么甜,拍完了是不是还得请你吃饭?”
我挑眉:“您要真拍,那我请。”
把这两套方案定下后,我顺势提出让岑仰顶上的建议。西里尔没反对,反而斜睨了我身边的人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
“我不行。”岑仰拒绝得干脆,显然不愿意上镜。
“我拍你,你怕什么?是不相信我的技术?”我贴近他,轻轻蹭了蹭。
他咳嗽一声,小声反驳:“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可人家老板都同意了......”我语气一转,又接连问了几个现场的老师,他们在评估之后都连连点头。
“你这是在帮我们救场。”我抬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掌心贴上他的额头,略施威压,正色说,“不要耽误我工作好吗?亲爱的。”
岑仰最终妥协,抿了下唇,轻声应道:“你需要的话......那就可以。”
“放心,我会支付你一笔报酬的。”达昂在一旁笑着拍拍他的肩,“走吧,跟妆造老师过去。”
我侧身,趁没人注意,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真乖。”他没看我,只是垂眼,耳尖发红,难得的奇景。我目送他们离开,深吸一口气,转身投入到几组晴天的拍摄安排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完成了所有裙装的拍摄。
“好饿......”取下相机,我揉了揉酸得发紧的脖子,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喊了声:“岑仰——”
“他不在呢,老板。”李芒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闪到我身侧,手里拎起个袋子,“岑先生让我把晚餐给你送过来。”
我挑眉,道了声谢,问道:“你知道他在哪个休息室吗?”李芒连点头,带我穿过布景区,走向临时搭建的内棚。
帘子掀开一角,我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影。柔光斜洒在那人侧脸上,仅需一秒,我便从雕塑般的轮廓认出,那就是我的岑仰。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妆发,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我一时怔在门口,竟有些不敢过去。他缓缓抬头,看见我,眼底掠过明显的喜色,朝我招手:“晚餐吃了吗?”
就是岑仰——卷发被处理得略微蓬松,露出额头,整个人像是从画布中走出来的一样。尤其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蓝灰色眼眸,将法国人独有的忧郁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几乎沉溺在那张脸里,心脏狂跳着。
“傻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