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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 / 2)

娜娜站在身后,读完信泪流满面,她抱住我:「我帮儂交给伊,但是勿要忘记我在儂身边呀!」

清晨,我正在厨房收拾碗碟,铃声骤响,娜娜接起电话,脸色煞白,手一抖,咖啡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她抓起外套,惨然对我说:「泽然,我爹情况不好,进了icu!」

我二话不说,开车驰向瑞金医院。路上,她紧攥着安全带,低声呢喃:「伊勿能有事,勿能......」我握住她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佳佳姐在icu门口等我们,眼睛红肿:「你爸昏迷了,吐血止不住......怕是撑不过今晚。」

娜娜腿一软,我扶住她,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病床上,娜娜的父亲面色蜡黄,嘴唇发紫,身上插满管子,监护仪的曲线微弱得像随时会停。娜娜扑到床边,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涌出:「爹,儂醒醒呀,我马上要过生日了,儂讲要看阿拉结婚......儂勿要走,我还没让儂放心呀!」我站在一旁,想安慰,却觉得任何言语都是徒劳的。

这时,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屏幕上的曲线都平了,医生冲进来,护士把我们赶出去。过了一个小时,医生走出icu,摇头说:「病人下腔静脉高压,胃底静脉破裂,脏器已经衰竭,因出血过多,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我们尽力了。」

娜娜呆住,试图理解医生一系列术语中的真实含义,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儂勿要丢下我呀!」她瘫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沙哑:「我姆妈走了,爹也走了,我没有家了......泽然,我只有儂了,勿要离开我,求求儂!」

我抱起娜娜,她依在我怀里,完全崩溃,哽咽着诉说童年,提到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辛苦,悔恨因为自己任性而搬出来,没有多陪他。

我被她的脆弱所刺痛,轻抚她背:「勿要怕,我永远陪儂......」

叁天后,葬礼在殯仪馆举行。灵堂内白花簇拥,挽联垂掛,娜娜爹的遗像端正严肃,遗体摆在花丛中。集团高管、董事会成员、亲友齐聚悼念。娜娜身着黑色长裙,脸庞憔悴,眼圈红肿,却强撑着站在灵前,声音颤抖地说:「感谢大家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他一生为公司、为家人操劳,我会继承他的遗志,好好生活,让他放心。」说到最后,她哽咽失声,捂住嘴低头。我走到她身后,轻轻扶住她。

人群中,我瞥见颖颖的身影。她作为下级公司高管,身着一身黑色套装,面无表情。告别仪式开始,她走上前,依次向家属慰问,低声对娜娜说:「请节哀。」她礼节性地握了握娜娜的手,目光却始终避开我。娜娜僵硬地点头道谢,颖颖静静地转身离开,我心头剧痛。娜娜抓紧了我的手,低声说:「勿要看伊。」

骨灰安葬结束,已经接近傍晚。眾人散去,只剩我和娜娜。她瘫坐在父亲墓碑前,泪水浸湿我的黑色西装。

「爹是我最后的亲人,现在只剩儂了。」她回忆童年,父母带她看外滩烟花,父亲笑说要给她买整片天空的烟花,「我好怕呀,泽然,我真个好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自己哉!」

我抱紧她,心中说不出的同情和爱怜,「我不会让儂一个孤单,我会一直陪着儂。」但抬起头,颖颖好像就站在娜娜身后,抱着胳膊,冷笑着,离婚冷静期的倒计时让我感到重压。

回到家,娜娜翻出一张童年全家福,父母与她在公园假山前,那时候笑得那么纯粹。她抚着照片,又泪流:「我要好好活,让伊骄傲!」

我点头,帮她整理,却在翻到一张烟花节门票时心痛——那年我曾想带颖颖去看烟花,却因小事争吵而作罢。突然意识到,娜娜的依赖对我来说也是心锁,已经让我无法重新选择颖颖,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葬礼次日,我陪娜娜来到集团公司总部大厦顶楼会议室。会议室内,十余位集团高管和董事会成员到场,目光或探究或冷漠地扫过娜娜。佳佳姐坐在会议桌一侧,穿着得体的黑色套裙,妆容精緻,脸上掛着恰到好处的悲伤。总裁办公室主任老王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宣读李先生的遗嘱,请大家保持安静。」

律师推了推眼镜,打开厚重的遗嘱文件,用平静的语气说:「李先生生前遗產分配如下:现金总计两点五亿元,梁丽佳女士获40%,即一亿元;李文娜小姐获35%,即八千七百五十万元;李文浩先生获25%,即六千两百五十万元,由监护人梁丽佳女士管理。房產分配如下......」

我偷瞄娜娜,她低头盯着桌上的文件,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掩去。律师翻页,继续:「集团公司股权方面,李先生持有的25%股份,分配如下:梁丽佳女士10%,李文娜小姐8%,李文浩先生7%。此外,李文娜小姐已继承其母亲的23%股份,总持股31%。所有股权的投票权需结婚并生育子女后激活;如因生理问题无法生育,则可在配偶同意下共同领养子女,以满足条件。未激活前,所有投票权由梁丽佳女士代管。

听到「母亲」二字,娜娜的手在我掌心微微一颤,我轻捏手指以示安慰,她没回应,目光冷硬地盯着梁丽佳。律师接着说:「海外家族信託基金持有集团公司15%股份,梁丽佳女士、李文娜小姐、李文浩先生各享叁分之一分红权。信託投票权由梁丽佳女士代管,李文娜小姐结婚并生育子女,或因生理问题无法生育在配偶同意下共同领养子女后,可优先控制这15%股权。」

老王总结:「梁丽佳女士目前代管48%股权投票权及15%信託投票权,担任董事长。文娜,未来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希望你早日建立稳定的家庭。」

这话看似关怀,娜娜却冷冷回应:「我明白。」

我脑子一片迷雾,股权、信託、投票权像一团乱麻。

葬礼后第二天,娜娜坚持去广告公司上班,穿着干练的灰色西装,用妆容盖住脸上的悲戚。我劝她休息,她摇头:「我不能让爹失望,也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她变得更加独立了,也因为颖颖的嘲弄而燃起斗志。

我留在家,打开电脑,盯着各种加密币的k线图,各项投资因为对冲配置而出于稳定位置,多少有些盈利。

门铃响起,以为是快递,便随手开了门,见是梁丽佳独自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黑丝袜包裹着出修长的腿线。她的妆容精緻,只是唇色暗红,眼中带着哀伤,显得楚楚可怜。我皱眉道:「佳佳姐,娜娜不在家。」

她轻声说:「泽然,我想跟你谈谈,可以进去吗?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犹豫片刻,碍于她董事长和娜娜继母的身份,只好将她让进门。她坐在沙发上,裙摆微微上移,露出一截小腿。我给她端来一杯水,只能避开目光,坐在侧面的沙发以保持距离。

梁丽佳看见娜娜昨晚翻出来的合照,又悄声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头擦泪。她喝了一口水,用柔弱的声音诉说:「泽然,不知道娜娜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和老李是真爱。娜娜的母亲病重那两年,老李精神上撑不住,我是他的秘书,陪他走过最难的日子,慢慢有了感情。娜娜不理解,觉得我毁了她的家,可我和老李是真爱。」

她抬起头,哽咽着说:「我希望,你能帮着在我们和娜娜之间,弥合一下,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现在老李走了,血浓于水,不能自己斗起来,让外人佔便宜。」

我支支吾吾:「我会试试,不过娜娜她......」

「谢谢你,泽然,你是好人......老李走得太突然,集团现在乱成一团,高管们都盯着我和娜娜的股份。」她放下杯子,顺势缓缓起身,坐到我身前,向我吐出清香的气息,「我没经验,怕那些老傢伙算计我们孤儿寡母。他们随便出点手段,就能把集团掏空。」

「是啊,这么大的集团,挺难的......」

距离过于迫近,我不安地向后挪了挪屁股。

佳佳姐步步紧逼,她的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黑丝袜包裹的修长小腿,线条流畅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距离近得让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甜腻中带着凉意:「娜娜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我真的放心。你年轻,又有能力,集团的事以后少不了要靠你。」她轻轻抓住我的手,玉指冰凉。我愣住,想抽回手,她却握得更紧,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佳佳姐,公司的事我不懂,我看老王忠心耿耿的,会帮你和娜娜处理好的。」

她摇头,眼中全是脆弱:「老王对老李忠心,对我们就未必了。娜娜还年轻,集团的水太深,我一个人也扛不住。你和她结婚后,全家就你一个男人,家里、公司,都得靠你顶起来。」

娜娜的弟弟才十岁,我和娜娜结婚后,确实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佳佳姐虽是董事长,但她的话透露出的无助感,在暗示我将来的责任,心中难免生出男人的保护欲。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你拳赛的视频,很早就有人转给我看了,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娜娜真幸运,我......我好羡慕她。」

说着,她向我扑来,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她的气息清凉,喷在我的脖颈,像电流般激起一阵战慄。我心跳猛地加速,脑海一片空白。她腰肢纤细,好像能被一手握住,丰满的乳房透过薄裙传来母性的触感,温暖得让人心神荡漾。长腿有意蹭着我,弹性的丝袜质感带着挑逗的温度。她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控制住我的脑袋,红唇猛地贴上我的嘴,舌头带着成熟的力道和香甜,吻得急切而强势。我糊里糊涂地用舌头回应了片刻,身体不自觉地僵硬。

她稍稍退开,嘴唇离我不过几釐米,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眼中泪光与情感交织:「泽然,我好害怕。集团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老李走了,连个依靠都没有。」她的指尖划过我的脸,带来一阵酥麻。她身体更贴紧,乳房随着胸口起伏压在我身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娜娜有你,我真羡慕。有些事,女人之间总有秘密,你说呢?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的脸颊发烫,阴茎的勃起让我羞耻不已。她真像一个无助的女人,在寻求依靠。她的手缓缓下滑,轻轻按在我的胯下,带着一丝曖昧的力道。她低声呢喃:「泽然,你是男人,娜娜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突然,脑海中闪过娜娜泪流满面的脸,紧接着是颖颖在民政局冰冷的背影,强烈的愧疚夹杂着对自己的厌恶从心头涌起。我用力推开佳佳姐,声音低沉:「佳佳姐,你冷静点!」

她身体后仰到沙发上,裙摆微微掀起,露出黑丝袜的边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復楚楚可怜的神态,泪光盈盈:「对不起,泽然,我太激动了。我就是......太害怕了。」

我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后退一步,唇舌间仍残留着她的味道,羞耻感如潮水涌来。我咬牙,沉声说:「佳佳姐,这样不好。你先回去吧,娜娜快回来了。」

佳佳姐咬住下嘴唇,眼中泪光再起,慢条斯理地起身整理裙摆,轻声说:「泽然,我知道你心软,娜娜压力那么大,你会一直陪着她,对吗?」

见我没有回应,她拿起包,抬头一笑:「好,我不打扰了。」裙摆在门口晃动,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家里重归寂静。

我瘫坐沙发,佳佳姐的挑逗让我震惊,身体的反应让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如果和娜娜结婚,我确实会成为家中唯一的成年男性,但集团的复杂局势,我掺合进去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她的动作、语气,是想拉拢我?我闭上眼,绝不能对不起娜娜。

傍晚,娜娜回家,疲惫地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意间在缝隙里的摸出一个耳环,脸色骤变:「这是啥?吴曼姿的?」

我心头一紧,坦白道:「佳佳姐下半天来过,伊讲想让我帮伊跟儂和好,后来伊有点激动,我把伊赶出去了。」

娜娜眼中燃起怒火,手捏着耳环在空中挥舞:「儂没跟伊发生啥事体吧呀?」我支支吾吾,把下午的事说了,她气呼呼地说:「这狐狸精的算盘勿要太精呀!伊是怕阿拉结婚生小囡,拿回投票权,伊就做不成董事长了!伊勾引儂,就是要毁了阿拉!」

我连忙解释:「啥事体都没发生,我推开伊了!」

娜娜冷笑:「推开了呀?那这耳环怎么在这?林泽然,儂老实讲,儂们有没有啥子......」

我抱住她:「娜娜,我发誓,我只想跟儂一道。伊再来,我绝对不让伊进门。」

娜娜挣扎几下,终于软下来,在我怀里恨恨地说:「泽然,儂勿晓得这个狐狸精有多毒,伊为了上位,啥子事体都做得出来呀。儂千万勿要上当,我只有儂哉!」

冷静期最后一天,清晨我收到颖颖的微信,这是她离家以来的第一次。屏幕上她的头像一如既往地美,消息却很冰冷:「今天上午十点,民政局办手续,准备好文件。」

我试图挽留:「颖颖,我们再谈一次好吗?就一次。」

她的回復很快,只有叁个字:「没必要。」

娜娜坚持陪我去民政局,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头发简单扎起,脸上化了淡妆,掩盖不住眼中的不安。在车上,她轻声说:「我晓得儂舍勿得,但事体已经到这步田地,没啥好想了。我就希望儂以后能开心呀。」我只能挤出一个苦笑,内心被颖颖的决绝砸得粉碎。

民政局大厅内,人不多,在梅雨的湿气中显得格外压抑。我一抬眼就看到颖颖,她站在柜檯旁,穿一身白色西装套裙,剪裁利落,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变成熟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青春活力的颖颖。她看到我,脸上毫无表情地微微点头,递上文件:「这是申请书,签字吧。」

我接过文件,手指僵硬,试图与她对视,寻找昔日的柔情。她的眼神却如陌生人,瞳孔深处没有一丝波澜。我低声说:「颖颖,阿拉真个没得谈了唦?」

她垂眸:「快签吧,别拖了。」淡淡的玫瑰香味飘来,勾起无数回忆——婚礼上她靠在我肩头,笑着说「老公,永远别放手」。我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胸口像被重锤砸中。

娜娜站在我身旁,突然抬头:「学姐,对不起,是我不好......」

颖颖只冷笑:「李文娜,省省吧,这事跟你没关係。」

工作人员催促:「想好了就签字吧。」

我低头,笔尖在纸上悬停,脑海中闪过与颖颖的点点滴滴。我咬着牙强迫自己落笔,在纸上划出一道血痕。工作人员盖章,啪的一声,如铁锤击中胸口。离婚证递到我手中,薄薄一张纸,失败的婚姻,远去的颖颖,已成定局。

手续办完,颖颖转身要走。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颖颖......」

她停下,回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柔情,突然转身抱住我,像婚礼上那样紧紧拥抱,熟悉的气息让我为之一窒。没等我反应,她已松开手,轻轻推开,看了娜娜一眼,冷冷地说:「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