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闭上眼,微微仰起了头,恰好靠在了叶修明的左肩之上,耳朵与他的相互摩挲,微启唇齿:“修明,这样是不对的。”
“你看不见我,我就不是叶修明。”
叶修明抽出手中的领带,轻轻地盖住苏廷的眼睛,环绕一圈后,打了个死结。
见苏廷好像默许了他的放肆,他又把苏廷的肩头扭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苏廷高耸的鼻峰让那墨黑色的领带遮住了大半,但留了鼻尖痣给自己,未经苏廷允许,叶修明就轻轻地在那颗痣上落下一个吻。
苏廷明显打了个颤,可他看不见叶修明的表情,更看不见他的人,刚要把领带扯下来的时候,叶修明的声音就起了:“我给你两个选择,是看见我选择退出这场游戏,还是继续玩下去。”
他的嗓音灼人心防,火烤了苏廷最后一丝理智。
十年的时间,他好像压抑自己太久了,纤细如缕的欲-望长长裹挟着他,让他在深夜里困窘难当。
这事挺不好启齿的。
他如实地感知到了身体的反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与他的腰腹几乎呈连体形状的叶修明自然也觉察出了什么,默不作声地跪在地上,伸手想去解开苏廷的裤子。
苏廷还是按住了叶修明的脑袋,向一边偏过去,说道:“今天就当是咱俩都喝醉了,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他扯掉领带,才看到叶修明的眼眶有些泛红,正有些无语地坐在地板上。
“你还委屈上了。”苏廷说。
“为什么不要?”叶修明问道。
苏廷重新拿起了生硬的洋蓟,背过身去,“因为我想让自己的人生简单一点。”
他二十七岁领养叶修明的时候,他才十一岁,还是个刚刚会认路的小孩,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肉,他是看着叶修明一步步长大成人的。
自己本就是这段关系里拥有绝对权威的那个人,不该主导他们的关系走向堕落,他也不想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可你明明想要。”叶修明想如法炮制刚才的温存,再次上前抓住了苏廷的手。
在看不到的地方,苏廷陷入了更深的挣扎,叶修明现在能撕下部分伪装,有意识地用真实的、带着锋芒的魅力去吸引和刺激自己,真的不是他强烈的荷尔蒙的力量吗。
苏廷就算想要认爱,也是不掺杂其他成分的纯粹的爱。
“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再去做决定也不迟,那样才是对你最好的。”苏廷把他的手放在一边,“就像你骨折的手,愈合的时间总是比我们这些成年人要快一些,所以感情……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叶修明想说不是这样的,他是一旦确定心意,就绝不会再更改的倔驴,任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变。
苏廷只能用更深的冷漠和疏远来推开叶修明,他在这次谈话后,就亲自在西郊的土地上监工,与工人同食同寝,叶修明坚持不懈地过来看他,都被他拦在门外。
很快,在那片废墟上平地起了高楼,而叶修明的十八岁生日也快到了。
今天工地上的伙食还算不错,但再不错,这也是工地,苏廷在这里监工的数个日夜,周叙白也得暗无天日地守在工地上,心里有百般滋味,却都是苦涩。
周叙白给苏廷端来餐盘,还有一杯酸奶,说:“你躲在这里还想多久?”
“谁说我躲了。”
“我前段时间看见小叶子天天跑过来找你,可你倒好,躲着不见,还总是找各种理由。”周叙白说,“现在好了,小叶子有段时间没来了,你满意了吗。”
第70章
苏廷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本来就容易一时冲动,不来……就不来吧。”
叶修明一定是想通了,想通了人才算长大。
“就算他对你还有别的想法,你也不至于躲着别人,”周叙白诚恳地说,“小叶子重情重义,为你挡了不少灾祸,能被这样的人喜欢,你也不亏。”
经过上次跟郑力的谈判,周叙白自认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像叶修明这样,自己的能量就如同一缕微云,太不经事了。
英格兰中部,银石赛道,距离裴安的车队主场仅有数公里。
场地上方飘着一片雨云,“唰”的一声细密的雨点就落了下来,这是典型的英国天气,也给过银石赛道的高速弯角带来了不确定性。
裴安扣好安全帽的束带后,给另一辆阿斯顿马丁举了个大拇指,但出发前的气氛异常凝重,即将爆发什么样的混乱谁也不清楚。
叶修明感受到了在座舱内的鼓噪的心跳声,在专注的寂静里发出引擎的咆哮,紧接着就如离弦的箭,在穿透耳膜的声噪中撕裂空气。
那辆绿色的阿斯顿马丁拖着残影的流光,与地面的高速摩擦中产生了灼热的金属味和燃油的废气味。
叶修明通过地面感受着低频的震动,从脚底传遍全身,风流与气压也准确地被身体捕捉到。
在第一个高速弯道时,叶修明只稍稍减速,堪堪擦着边线过弯,场边的工程师们一边盯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屏,一边紧捏着拳头为这位来自东方的赛车手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