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
空荡的长廊回响起沈彻大方承认的声音:“当然。”
虽然早有答案,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蛮刺耳。
封闻烦躁地抱臂,倚在木质长栏上借力:“你是小孩子吗,你当在玩票?就没考虑过后果?”
“考虑过的,但是情节还算轻微,等明天再说咯。”沈彻笑着摇摇头,很贴心地挥退一旁负责引路已经被信息素压得腿抖的侍应生,刷开了房门,虚虚推开一条缝。
转身走近两步,沈彻顶着愈发浓郁起来的薄荷味,凑到封闻眼前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现在不想哥过得那么顺而已。”
沈彻转身离开的步伐很轻盈。
封闻眉头一跳,哪怕当下血液异常过热也能猜到沈彻的“不想哥过得那么顺”绝非仅此而已。
四面看了一圈,温顿庄园到处都挂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画作,大多是中世纪油画,被雕工繁复精细的画框一托,顯得更加优雅昂贵。
但封闻觉得眼晕。
尤其在推开房门,看见背对着他跪在地上的两个黑发青年,封闻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谢知之什么时候会有丝分裂了,能一下子分裂出两个。
但是谢知之不会跪在地上等他。
其次正常人都知道人应该不会分裂。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沈彻的算盘跑八百米了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故而当两个黑发青年听到动静不約而同地偏转过身朝来人露出一个讨好带怯的笑时。顷刻间察觉到过分有压迫感的信息素带着极端烦躁的意味冲荡而来,连带着立在玄关处一动不动的alpha客人英俊的脸庞都蒙上了一层过分阴郁的味道。
——要死了。
两个黑发青年心里默想。
但收钱办事哪有挑客人的道理,面前这个起码气度不俗,长得很帅,显得出钱买他们的老板那一句“alpha和omega都无所谓,漏点信息素跪地上等就行,必要的时候你俩一起陪他玩”都无足轻重了。
……大概是无足轻重,吧?
alpha客人冷凉的薄荷味随着脚步迈近而愈发强势可怖。
黑发omega已然有些神志不清,趴在地上急促地小口喘气,而另一个黑发alpha也没好到哪去,只觉得腺体刺痛,每一秒都无比难熬。
但活还是得干的。
眼见着越来越近,黑发alpha竭力撑起身体,可攀附的手连alpha的裤腿都没摸到就被泼了一脸水。
“清醒一点。”alpha客人语调居然是温和的,“你们两个都是。”
与气息截然不同的温和语调起到了反效果,封闻发现这两个黑发青年甚至敢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了。
“……”
察觉到裤脚被小心翼翼地勾勒一下,封闻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一般不是很喜欢释放信息素,所以在柏溪那一句话冒出来后才会惹来那么多声诧异的调笑。
但是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坏了。
抬腿,封闻面无表情地将那根挑动裤脚的手指踩在了脚下,空间里骤然浓郁起来的信息素足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几秒后,那張形状漂亮的m字唇轻轻張合,冷淡地吐出一句:“滚出去,我不说第二遍。”
两个黑发青年面面相觑。
咔哒。合门声。
手机在嗡嗡震动,但是封闻没什么心思管,转身进了盥洗室。
三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冰凉水汽从盥洗室出来,捡过手机后在先联系司机去医院还是先联系封拏云咬回一口上思索了一圈,最终目光定定地落在带着鲜红角标的未接电显。
回拨,指腹触碰屏幕留下一层薄薄湿痕。
两分钟后。
“喂?甜心?”
远离市区后深秋夜风更显猖獗。
迈巴赫驾驶位半降车窗,露出一角精致但不显柔弱的眉眼。
准确的说,此刻这双眉眼有点过于锋利了。
今晚到目前为止和谢知之的预想实在是大相径庭。
alpha抱怨的那一句真想把你打包带走让他鬼使神差地在确认糖水售罄后一路驾车来到温顿庄园外,约莫两小时的车程算不上多吃力,但确实也让他屁股都有点坐痛。
谢知之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偶尔满足一下alpha不算过分的小要求,到时候闪现在庄园门外应该能看到alpha很惊讶的表情,那也不赖,而且他确实有点想念。
然后……
谢知之眸光凉凉地扫过那一行突如其来且语气绝对算不上好的[今晚不回家],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明显不爽的冷哼,随即第不知道多少次摁下了拨出通话。
未接。
未接。
还是未接。
……他吗的封闻你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