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忍不下来。”谢知之冷声说,“你要是想打回来,我们现在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只是这人有信息素压制的劣迹,要是真打起来他绝对第一时间放倒沈彻然后跑路。
愤怒涌上脑门,沈彻偏回脸:“你他妈来,谁不来谁没种!”
说着便往前猛的一冲——没能冲动。
封闻长腿一跨,眼疾手快地揽住了沈彻的腰,阻止了傻狗出栏发疯。
“操!封闻你拦我干什么”
沈彻比过年的猪都难摁:“姓谢的你他妈有种真的来!”
封闻闭了闭眼,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音说:“你脑子长着不用纯摆设是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沈彻怒吼:“什么玩意他挑衅我啊!”
谢知之心说,要不再上去给他一下吧,这样好的机会下次恐怕是没有了,结果不等他走上前,腰间骤然一紧,一缕粉毛划过眼尾,痒痒的。
张思易看了好一会热闹这才姗姗来迟,把人一把捞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乱局。
自家主唱被人下面子了打两下他能当没看见,但是不能真把他场子砸完吧,生意还做不做了。
“冷静点,甜心。”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对面三个人却突然沉默了。
在沈彻和封闻心思各异的凝视里,张思易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一秒后,他突然很善解人意的展颜一笑:“你们还想打这样吧,我有一家拳馆,你们可以和甜心在那里试试,怎么样”
“甜心”沈彻面色难看,“你们很熟”
谢知之莫名紧张地舔了舔唇,下意识躲开了封闻极有存在感的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扯下揽在腰间的手臂。
……当初就应该强行纠正张思易不许对他一口一个甜心。
“当然。”张思易很乐意看这种热闹,故作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和甜心什么关系”
未婚夫。
虽然是事实,但是……沈彻说不出口。
“没关系。”沈彻说。
“这样啊。”张思易笑盈盈的。
“要不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晚些我让侍应生给你送上干净的衣物,今晚的酒水我来买单。”
沈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未置可否,推开封闻的手大步离开了。
如果可以排除掉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温叙言的话,卡座现在只有三个人。
谢知之明显察觉到封闻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所以莫名局促地垂下了眼。
不敢对视。
虽然好像……没什么不敢的理由。
张思易把一切尽收眼底,心眼蔫坏,慢条斯理地说:“宝宝,我们也回去吧”
故意的。谢知之气得想翻白眼,低声说了一句:“我去一趟卫生间,酒溅到手上了。”
旋即控制着目光不要有一寸的动摇,尽量姿态自然得体地向外走去。
简而言之,十分刻意地忽略了所有人开溜。
所以很难不显得做作。
两人没有擦肩而过,中间的大段空隙都够再塞一个张思易,但是谢知之还是听见封闻的声音踩着deephouse的低频心跳不紧不慢地送了过来:
“甜、心”
陈述句
反问句
谢知之不敢回头。
第17章
洗手间。
盥洗台水流汩汩而出,beta的手指上别说威士忌酒液,连微末的酒气都被冲荡得一干二净。
然而beta显然心不在焉,他微弓着腰,和卡了似的定格在台前足足一分半,任由水珠飞溅,把衣袖慢慢泅湿。
直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进来,边走还边发出不胜酒力的呻吟,他才恍然回神,啪地一下狠狠关上了水龙头。
但并不生动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像是信息加载完毕,更像是处理器运转异常,被迫关闭所有应用程序。
这不能怪他。
“甜……心?”
谢知之直起身,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像要从镜面中把自己的影子扣下来做成什么高考阅读理解,从里到外层层剖析个明白。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必要。
镜子里的黑发beta唇线紧抿,眉心轻蹙,以及——面颊飞红。
出成阅读理解的话怎么看都只有小学生的水准,答案栏只需要浅薄的写上一个表达了作者的xx之情,就能得到老师很慷慨的红勾满分。
所以,现在应该是什么之情?
谢知之眼帘微颤,弓下身将双手沾湿,像面点师对待一团发酵完成的面团一样狠狠地在脸上揉来搓去。
很快,整张脸就红了。
这样就很好。起码看上去像是气血上头直接红温,顶多被人说一句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太狂躁,比起其他有的没的要好很多。
这样想着,谢知之感觉心跳稍微平复了一点,对着镜子把面部表情细致地整理成“我要沈彻死”,抬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