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爱倒也无可厚非……但谢家不可能不知道,像现在这样一段死皮赖脸貌合神离的ab恋会成为多少富太太的茶后谈资。
恰如此时。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知之不退反进,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沈彻的衣袖,猫儿似的低声补充:“阿彻,今天是……订婚纪念日,你能陪陪我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封闻连眼都不用抬起一寸,都能猜到沈彻的反应。
果然,本就不耐的沈彻听完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毫不留情地拂开beta的手,冷声道:“离我远点。”
谢知之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以秒速憋出了两大汪眼泪,抽抽搭搭地挪回自己的位置——封闻身边,坐下开始每日一哭。
平平无奇的黑发,普通老套的黑框眼镜,再搭上一身丢进人群里找都找不着的黑色卫衣。
谢知之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在给死去的爱情哭丧。
封闻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非常绅士地递过去,谢知之哭声中止,十分熟练地接过了。
“谢谢你,封闻。”谢知之抽噎着说。
封闻挪开眼:“不客气,你继续。”
谢知之点点头,继续哭了。
第一张纸巾很快被beta喷涌的眼泪水泡软撕破,封闻面不改色地又递过去第二张。
谢知之稳稳接过擤了下鼻涕,再次真诚地说:“谢谢。”
封闻懒散倚着墙:“别客气,继续。”
谢知之又点头,十分听话地继续哭。
在这样的哭声里,基本没人能控制住不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斜视似的在两中心人物间来回转,包括封闻。
封闻冷淡的目光慢慢地滑过半个教室,不动声色地落在第三排的沈彻身上。
今天的沈彻难得穿着身斯文的turnbullasser衬衫,一头遗传他uneblonede妈的金发被一根小发绳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慵懒松散的马尾——怪赏心悦目的,像只刚送完宠物美容的大型金毛犬。
他能很轻易地从一大堆驳杂的信息素里分辨出沈彻身上的味道,但今天空气里的狗味儿似乎比以往都要浓一点。
为什么
像是为了回答他心底的疑惑,下一秒,离第三排最近的窗户被敲了敲,一个眼生的漂亮omega乖乖地站在教室外,大眼睛亮晶晶的。
沈彻循声飞快地扭头,看清来人后一双狗狗眼顿时高兴地眯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上一秒还拿里头的冰渣子戳人心窝。
封闻啧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他不紧不慢地掏了出来,亮屏。
是发小二号丁一舟弹来的。
封闻抬头,坐在三排外的丁一舟顿时抽搐似的冲他挤眉弄眼,夸张地做着口型:
你——他——妈——快——看——啊——
封闻这才低下头解锁,打算看这傻逼到底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屁。
-封闻你是不是不行:d?
-哪来的omega?
-怎么被没见过的o抢先了?[胖猫摇头.gif]
果然是屁,封闻吐了口气,退出、锁屏,一气呵成。
对丁一舟而言,他因为小时候被绑票而对沈彻有好感的事压根算不上秘密,至于沈彻本人知不知道……
封闻起身,他并不想旁观沈彻和窗外名不见经传的omega小情小意,绕过哭晕的beta出了教室。
卫生间。
没能收到回复的丁一舟匆匆跟了进来。
两人按传统社交礼仪中间自觉地隔着一个空位,丁一舟先是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几秒发小的脸色,没能找出半毛有效信息,只好叹了口气,唰地一下拉下裤链。
事已至此,他不太走心地安慰道:“别伤心啊封哥,总会好的,我相信你可以。”
“可以几把。”封闻压根不想听,他嗤笑一声反问,“这种废话——刚我旁边姓谢的都哭晕了,你怎么不凑上去让他别伤心?”
丁一舟无语地抖抖鸟,说:“那能一样吗?”
封闻耸肩:“哪不一样?”
丁一舟翻了个白眼:“他俩成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封闻边洗手边淡声反问:“那我好到哪去?”
“好就好在——呃——”
丁一舟呃不出来,封闻瞥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教室里,谢知之终于不哭了。
可怜的beta垂着小脸和霜打了似的,委屈巴巴地坐在位子上,眼睛泛着一圈湿润的红。封闻礼貌地让他让让,等人起身后坐回了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