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没能吃上安艺禾包的饺子,夏燃特意打了个电话赔罪,简单解释了情况,只不过话语里尚观洲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
电话那端,夏天还乖巧地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了句“奶奶新年好”,把安艺禾逗得直笑,嘱咐夏燃记得给孩子包红包。
最后安艺禾没多问,只让他照顾好那“父子俩”。
晚饭是从外面餐厅订的。夏燃对自己的厨艺心里有数,实在不敢冒险把剩下两人也送进医院。不过煮点白粥倒是还行。外面的粥不是加了海鲜就是调味太重,并不适合病人。
夏燃不知道尚观洲什么时候会醒,甚至暗自希望这人能一觉睡到天亮。
他带着夏天玩了一会儿,放了烟花许愿,把孩子精力磨没了,就让他自己洗漱去。自己则端着刚煮好的粥上了二楼主卧。
进了卧室,夏燃径直往床边走,视线完全不偏移一寸。
只不过这样的目光倒是让床上那人一睁眼,立马便抓住了他。
“夏燃?”尚观洲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在这儿?”
“我……”夏燃一时语塞,手里的瓷碗仿佛瞬间失去了温度。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尚观洲轻轻笑了一下,“没事,你先把碗放下吧,我不问了。”
夏燃像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依言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尚观洲望着他,语气仍带着笑意,“比如……‘别走’之类的?”
夏燃也笑了,他知道尚观洲是想让他放松下来,让一个病人这样费心,他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他摇了摇头,“你什么都没说。”
“嗯。”
“……”夏燃又站了几秒,好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
尚观洲没说话。两人对视片刻,夏燃转身从沙发上拿起外套,没敢再回头看,径直走出卧室。
他先去儿童房看了看夏天,安抚了好一阵,承诺明天一早就来,孩子才肯乖乖睡觉。
哄睡夏天后,夏燃轻手轻脚地下楼。经过主卧时,他刻意放缓了脚步,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几乎想也没想,仿佛终于有了正当理由,他一把推开了门。
地板上是一片狼藉:打翻的瓷碗、泼洒的滚粥,被子上也浸湿了一大片。而尚观洲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眉头紧蹙。
“抱歉,”他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倦意,“手实在使不上力。”
夏燃的目光落在那只通红肿胀的手腕上,那看着不像只是被烫了一下,倒像是……
已经被滚烫的粥灼烧了十几分钟。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68章被伺候习惯了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会有一万次冲动想要将人占为己有,却又一万零一次收回手。
曾经尚观洲只信前半句。
因为他太清楚了,哪怕他只收回手一次,都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夏燃的人。所以他紧紧攥着那根无形的绳子,圈住夏燃的脖颈,将他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一万次、一万零一次、无数次……他从未松手。
直到有一天,夏燃亲手把绳子绕上自己的脖子。
只不过这一次,绳索两端调转。尚观洲拉紧的是自己这一端。而夏燃,也没有松开。
“没力气怎么不叫我?”夏燃弯腰,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动作很轻。
“以为你走了,”尚观洲哑着嗓子,掩嘴低咳两声,“也以为自己……好了。”
夏燃从旁边矮桌上拿起水杯,那是他刚才就晾好的温水。
尚观洲伸手想接,夏燃却避了一下。
“喝吧。”他说。
尚观洲抬眼看他,眼底还蒙着一层咳出来的水汽,神情有些涣散。
“不是没力气么?”夏燃把杯沿凑近他唇边,“直接喝。”
闻言,尚观洲微微低头,含住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