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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夏燃刚提了个名字,尚观洲就猜到了他的来意,直接打断道:“你就为了她一直给我打电话?”

最近尚观洲的手机设置调整过,收不到夏燃的消息,这是为了防止留下痕迹。但电话还是能接到的,就算没有来电显示,这个号码他也早就烂熟于心。

此刻他人在老宅,本不该接这个电话,甚至根本不该在这时候接。但夏燃的事,在尚观洲这里从来就没有“该不该”这一说。

况且,他们真的很久没有通过电话,声音都快要陌生了啊。

电话那头,夏燃哑口无言。

他没法反驳。如果没有俞筱颜这档子事,他怎么可能主动联系尚观洲?就剩一个月了,他不能回头。

听筒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尚观洲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

置这种气,到头来伤的是谁?

“过两天我去宣城办事,见面说吧。”

夏燃想说你别来,我挺忙的,顾不上见你,但他毕竟没有尚观洲狠心,随随便便发个消息问他有时间没,勾起他的心思又马上说你别来。

这种事,夏燃现在还做不到。

他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回应,尚观洲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夏燃不在他身边,甚至这一个月来两人几乎断了联系。按理说,这对尚观洲毫无影响——他一向是个看大局的人,眼下这个阶段,夏燃远离他是最好的安排。

可距离也剥夺了他判断夏燃情绪的能力。他看不见摸不着,仅凭这一声“嗯”,他什么都听不出来。

高兴?不高兴?全都没有。

“全都没有”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是最亲密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情绪?

一个月不联系,夏燃没有不高兴;现在突然能见面了,也没有高兴。

这不正常。

但尚观洲在这方面确实迟钝。他擅长从夏燃脸上的肌肉走向判断心情,能从语气里听出他是轻松还是烦闷,

可这些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观察。

说到底,尚观洲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人。他很难真正站在谁的立场上为别人考虑。夏燃一个月没有联系他,可他也同样被迫冷了他一个月。

两人相隔千里,他自以为是地为夏燃做了决定,觉得这样的距离对彼此都好。他扛得住,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夏燃也能扛得住。却从未想过,夏燃的沉默背后,是不是也在独自消化着什么。

在这声短促的“嗯”里,他只听懂了一个意思:夏燃答应了。

“你什么都别想,等等我。”尚观洲沉默了一阵,总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夏燃,我……”

“观洲,爷爷找你。”陈澍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尚观洲未出口的话。

尚观洲转头,对上陈澍意味深长的目光。后者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最近这段时间,尚观洲和陈澍都过得不太顺遂。尚永华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让他们自顾不暇,更顾不上夏燃那边的情况。

那个与联邦合作的合法共筹策划案本该早就通过,却一直被拖延到现在。

如果最终众议不过,前期投入的巨额资金都将付诸东流。损失难以估量,他们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但还好今天刚结束的最后一轮审议,一切顺利。

会议结束后,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尚观洲看了眼腕表,准备直接赶往机场搭乘今晚飞往宣城的航班。

“观洲啊,干得漂亮!”一位与老爷子相熟的政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案子要是成了,明年股东会上你的胜算就更大了。不错不错,不愧是老爷子亲自带在身边长大的孙子,就是和旁的人不一样。”

话音未落,尚永华阴沉着脸从他们身边经过,身后跟着几个亲信,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呵,跟落败的狗似的,”男人刚说完就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再针锋相对也是爹和儿子的关系,骂人家爹是狗,这……

男人讪讪地笑了笑,赶忙解释着:“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

“俞部长。”尚观洲适时打断,目光转向正朝他们走来的中年alpha。

来人微微颔首:“方案不错,年轻人很有想法和魄力。”

“您过奖了。”尚观洲谦逊地笑了笑,“在各位前辈面前,我哪敢谈什么魄力。”

周围几位同僚也纷纷附和着称赞了几句,尚观洲一一应付过去。

等到人群散去,方才那位居然还留在原地。

“观洲小侄儿,”男人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什么时候搭上俞部长这条线的?难怪他们那边一向中立,今天居然也有人站队……”

尚观洲对“小侄儿”这个称呼充耳不闻,更不想接什么搭线站队的话茬,只淡淡道:“上次会议上偶然聊了几句,投缘而已。在俞部长眼里,我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