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林笙猛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是我......”
容宁浑身战栗。
明知眼前的他,是自己日夜所求。
可真到了眼前,她却根本不知所措。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如今的她......
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除了磅礴坠落的泪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娘,我以为......”林笙胸膛剧烈起伏,拥紧了她,垂首额头抵在她发顶,亦有些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天可怜见......我...我终于......”
他几度哽咽,再难说下去,只紧紧拥紧了她,垂首在她肩头。
容宁木偶一般,忘了挣扎,就那么失魂落魄地被他紧紧拥抱着,良久再未发一言。
林笙抬起头,一双星眸已然红透,他眼尾熏红,在清隽面皮上显得姝丽非常,他垂眸望着怀中的容宁,眸中尽是怜惜。
他抬手,用袖口轻轻去擦她面颊上簌簌滚落的泪珠。
那泪珠儿擦不完似地,擦了一颗,又接连滚落许多颗。
他抿唇,眸中尽是痛意,俯首欲吻去那些泪珠,他的唇缓缓靠近,即将触碰到容宁面颊时,容宁倏然惊醒了似地,猛然一扭头,别开脸避开了他的唇。
“宁娘?”
他颤声,惊痛望着她。
容宁垂眸,长睫微微颤动着,唇瓣紧咬,泪如雨下。
“你怨我......”他苦笑,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她,“我知道,这几年,你定然过的很不容易,你心里怨我,也是有的。”
他拉起她的手,握了握,“我被抓去边境当炮灰,实非我所愿,若我当时能够有的选,我绝不会离开你,抛下你一个人。”
“宁娘......”他躬下身子,好看的眉眼与她视线平齐,深深望着她,“你知道么,多少次我都想一死了之,可我总想着,你还在等着我,盼着我回来,我不能抛下你。”
“这几年,我全靠想着你,才一次次又活了过来。”
“宁娘,”他叹息,握紧了她的手,“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再抛下你。”
夜凉如水,林笙牵着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说着,拉着容宁的手转身往院门内走去。
容宁没有动。
林笙脚步一滞,回眸望向她。
容宁低垂着头,茫然望着自己的鞋尖儿,木偶似地僵在原地。
“宁娘?”
林笙唤她。
容宁缓缓抬眸,决然望向林笙,眸中尽是泪水。
“阿笙哥。”
她哽咽,“我们,和离罢。”
林笙骤然怔住,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和离?”
他白了脸色,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会好生补偿你的,我,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我受了赏识,已然有了官职了。”
他攥住容宁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怕她不信似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印信给她看,“真的,我做了赵国的官,此番专程寻机回来接你,宁娘,这几年未能陪伴你身边,是我欠你的,我千百倍弥补你,好么?你......”
“你不欠我什么。”
容宁泪如雨下,“只是,只是我没法儿再同你在一起了。”
她哽咽哭着,奋力抽出自己的手,“你平步青云,我替你高兴,真的,阿笙哥,你那么好,会有更好的人喜欢你,陪伴在你身边的,我们和离,你忘了我吧。”
“你胡说些什么!”
林笙清隽眉眼染上薄怒,微微泛红,“我有妻子,为何要其她人陪伴?”
“宁娘,你究竟怎么了?”他皱眉不解,眸中尽是惊痛,揽过她肩头将她箍进怀里,望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这样推开我?为什么要同我和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容宁说不出话来,只是哭。
“你说啊。”林笙清澈星眸渐红,几乎雾了眼眸,“究竟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不要我了?”
容宁实在无法启齿。
难道要同他说,他的妻子,已然同别的男人无媒野合了么?
不,她绝不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