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琰俯首,将头搁在她肩头,眉宇间透出淡淡疲惫,轻轻在她耳畔说:“此次剿匪,实际是剿灭了宁王的一个重要据点,重创了宁王的势力,宁王...恐怕很得消停一阵子了。”
容宁不解,“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穆琰勾唇,笑了笑,拥紧了她,“我已去求过皇上,允了我好一段休假。”说着握住容宁肩头,将她转向自己,低头望着她的眼睛。
“我难得有假期,往后这一段日子,我只想同你一处,你既然想回来,那我们,便一起在这小院儿里,好不好?”
容宁心尖儿微颤,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唇瓣儿张了张,却只觉喉头涩的发紧,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只能那么仰着头,怔怔地望着他。
穆琰低低笑了,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就这么说好了。”他贴着她的唇说。
那凉薄的薄唇贴着她的,初时极轻,若羽毛轻轻拂过,带着试探。
容宁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渐渐紊乱,却到底未曾退开。
她纤长睫羽微微颤动,缓缓阖眸。
唇齿交缠间,蔷薇花的芬芳隐隐渗入两人交融的气息。
穆琰一手捧住她面颊,掌心温热,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另一手缓缓收紧,将她牢牢拥进怀里。
容宁心口怦怦直跳,一颗心渐渐越跳越快,几欲失了分寸。
她身子渐软,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几欲滑落下去,穆琰微已俯身,轻易横抱起她,径直阔步走进屋里。
屋内没有点灯蜡,幽暗一片,唯有皎洁月色透过窗棂,映得洁白窗纸上一片柔光。
容宁偎在他怀里,心神恍惚,耳畔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他汹涌有力的心跳。
她羞怯地别过脸去,耳尖烧红,想必早已红透。
“宁儿......”穆琰低低唤她,带着沙哑潮意。
容宁微微抬眸,幽暗中只能勉强看清他凌厉轮廓和眸底汹涌摇晃着的一片暗潮,既深且烈。
她望着他,想起他这一路奔袭,忽地鼻尖一酸,泪意涌了上来。
她还未说话,唇便再次被覆住。
不同于方才的轻试,这一次深长缠绵,带着几分几欲压抑不住的急切。
容宁只觉浑身都被他炽热气息包裹,羞怯地几乎要埋进他怀里去。
她指尖无措地揽着他肩头,微微发颤。
穆琰感受到她的颤抖,反而越发轻柔了些,温热呼吸拂洒在她颈侧,低低安抚:“别怕。”
容宁闭上眼,泪水悄然滑落,却不知是因羞怯,还是因旁的什么。
穆琰的唇一点点追随着她的泪痕,怜惜将其尽数吻尽。
“放松些......”
窗外风吹花动,蔷薇花影摇曳。
屋内呼吸声愈发绵长,光影迷离。
容宁心神沉沦,恍若漂泊许久的小舟终于寻到了依靠的岸。
容宁被他拥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心口,只听得那心跳声沉稳有力,仿佛渐渐与她的呼吸融为一体。
她轻声唤着他。
“穆琰......”
穆琰俯首,额头抵住她,低低应着:“我在。”
夜色如许,皎洁月光落满花枝,交缠在夜色深处。
次日清晨,天色渐亮,暖黄阳光透过窗棂,静静洒落在榻上。
容宁在一片暖融光晕中缓缓苏醒,身子被柔软薄被包裹着,舒服地似浸在一汪温泉里。
她深吸一口气,心底还带着昨夜余韵的酥软,鼻息间依稀闻到淡淡的雪松冷香。
然而伸手一探,身边却是空空的。
身侧位置冰凉,她睁开双眸望过去,却根本不见穆琰身影。
她心口微微一紧,连忙起身披衣。
及上绣鞋,她快步走出屋外,四下寂然,静得连院子里鸟雀轻鸣都显得格外清晰。
“穆琰?”她轻声唤了一句。
没有回应。
正疑惑间,院中不远处忽然“噼里啪啦”的响动起来,夹杂着轻微的咳嗽声和锅勺碰撞声。
容宁愣了一瞬,忙循声找了过去。
才刚一走到厨房门口,便瞧见里头烟雾缭绕,灶膛里火光明灭,浓烟从灶膛口里汹涌往外冲,呛得人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