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不由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总喜欢欺负她!
何川笑了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了怀里:
“是我想放鞭炮,我想放烟花才出来的
,好不好?”
他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思呢,可就是想逗逗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经和她一起声讨欺负她的同桌,但如果自己和她同龄同班,做了同桌,可能也会忍不住惹她生气的。
也许男生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就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恶劣天性。
林夏轻哼了一声,然后放松了自己,心安理得的靠在了何川的怀抱里。
空气是冷的,但他的胸膛是热的,淡淡的肥皂味道让她觉得很熟悉,很安心。
真是好久不见了呀!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在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里,她和他静静拥抱着,周围万家灯火,远处是若隐若现的烟火炮声,他们享受着这偷来的片刻安宁。
林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何川,带着点控诉:
“你看见我在这里,怎么一点也不惊喜啊?”
那么淡定,那么平静,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样。
何川无奈:“因为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你会和你父母一起来了。”
“难道你妈妈告诉你了吗?”林夏奇怪,“那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何川笑了笑:“你要给我惊喜,我当然要配合你了。”
林夏一想到之前自己装模作样惋惜他们错过了,旁敲侧击问他几点飞机的时候,他却一早就知道他们会在北戴河见面了,就看她一个人在演戏,顿时变得窘迫了起来,恼羞成怒,刚想发作,忽然听见何川继续说:
“况且,你应该明白,正因为你们过来了,所以按照我妈妈的要求,我也必须到场。”
林夏愣了一下,而后慢慢琢磨过来这句话里的意味了,想起之前赵倩怡在她面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她心里不禁有些发堵,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到底较什么劲啊!”
何川轻叹了一声,抱紧了怀里的林夏,很认真的告诉她:
“夏夏,那些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制止不了别人如何,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半分觊觎和贪心。”
林夏没有说话,她相信何川,但她不愿意听到这些事情,因为她同样也制止不了别人如何,面对上一辈之间的矛盾与恩怨,她与他都是无力的。就像何川说的,只有等他们毕业了,工作了,经济独立了,真正离开父母了,到时候他们才有权力完全决定自己的人生。
而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逃避与等待。
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何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多想了,我们放炮吧,总不能再这样原封不动的拿回去。”
“嗯。”
林夏勉强打起精神,和何川把目光一起投向了那一箱子鞭炮。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放鞭炮,觉得又吵又呛,不过好在箱子里还有礼花。林夏挑了最粗最高的一捆,她不敢点火,让何川点,她远远的站在一旁,垫脚望着,期待又害怕。
何川点燃引线,跑回了她的身边。
随着引线烧到尽头,一颗火球被发射上天,凝滞几秒之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只见万千束光芒绽放开来,像花,像树,像满天流星,像整个宇宙在眼前爆炸。
刹那间,林夏几乎屏住了呼吸,她没想到这束烟花有这样美丽,这样盛大。
那绚丽的一瞬久久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中,直到光芒消逝,万籁俱寂,夜幕又回归到了原来的寂寥与黑暗,人间的万家灯火,爆竹噼啪,与刚才那一刻相比,似乎都变得渺小与黯淡了。
林夏喃喃道:
“结束了?”
这样绚烂,却这样短暂么?
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何川,伸手替她捂住了耳朵,温热的手心隔绝了烟花绽放的巨响,也隔绝了夜晚吹过的冷风。
她抬头看向他,而他也正在低眸看向她,四目相对,他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她冻得通红的鼻尖,而后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她闭上了眼睛,伸手盖住了他捧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乖顺的承受着,回应着。
这一次的吻,比他们的初吻要更深入,更缠绵,他们对此都没有经验,小心翼翼的探索着。
一吻结束,他们都有点气喘吁吁,额头相抵,脸色泛红,有点不好意思。
“除夕快乐!”
林夏听到何川轻声对自己说,然后她感觉到自己颈间一凉,低头一看,脖子上被挂了一串珠链,是彩色的碧玺珠,深粉浅粉翠绿嫩黄,最下面还坠了一块金丝缠绕的平安扣,特别好看。
“啊,这个——”
何川缓缓说:“去年同学听说我出车祸,说我命犯太岁,拉我去庙里找师父消灾解难,一道请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求个心安。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上学,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