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想起来什么,试探着问:
“爷爷那边,最近还好吗?爷爷身体怎么样?”
“你爷爷......身体不太好。”林学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过段时间要入院准备第二次手术。”
林夏一愣,她之前确实听何川说过,林海生有复发的风险,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快就要再次手术了,距离第一次手术才过去多久?也就只有一年多吧。
“为什么会这样......”林夏喃喃道。
“因为他这个病,最重要的是静养,而他偏偏不听医生劝告,还在拖着病体四处给人讲座、题字,每天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怎么可能休养好?我叫他回望春,他偏偏不听,也不知道是他犯了倔脾气,还是那个女人的主意!是命重要还是字重要?那些虚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辈子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怎么老了老了反而想不开了!”
林学东越说越生气,到最后甚至失态的直接吼了出来,听得林夏胆战心惊。
她知道他们父子俩个有很深的矛盾,但这矛盾一直都只是隐隐约约的只字片语,至少从没有在她面前爆发过,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林学东控诉林海生。
其中毕竟隔着一辈人,林夏对于林海生并不亲近,也谈不上有什么不满,这次她考上清美,林海生还给了她一封金额非常可观的红包,不论冲的是清华还是林夏,这钱到底都是给到她手上了,林夏不会不识好歹。家和万事兴,林海生与林学东的关系恶化,肯定不是林夏乐见其成的,而且这中间还隔着一个女人,何萍。如果何萍与林学东反目成仇,那么她与何川的关系只会更尴尬。
吼过之后,林学东也有些后悔,只想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夏夏,这些事你别问太多了,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用操心。”
这个时候,她就又变成家里没有知情权的小孩子了。
可林夏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话题,她还渴望从林学东嘴里知道何川的消息,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这是她现在唯一了解他的途径了。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生硬的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对了爸爸,我听说...好像是我妈妈上次说,何萍阿姨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去国外交流了是嘛?”
“你说何川?”
对于林夏的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林学东倒是没有怀疑,就是有些疑惑:
“你听谁说的?是不是记错人了?他没出国,至少我上周和你爷爷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北京,而且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出国。”
林学东随口道,
“他出了车祸,很严重,伤到哪里你爷爷说了一嘴,但我忘了。夏夏,你应该是记错人了。”
......
宋瓷正在房间里看书,听见门响,知道是林夏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了,于是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了一句:
“刚才新闻报道,台风预警降级了,交通也解封了,虽然不能去海边,但明天我们应该能出去玩了,姥姥说带我们去市区转转,你想去哪里?”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宋瓷疑惑抬头,看见林夏靠在墙边,脸色煞白,神色恍惚,好像马上要摔倒的样子。
宋瓷吃了一惊,连忙走上去扶住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想到却被林夏反手一把死死抓住手臂,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宋瓷!宋瓷你认不认识咱们学校一个学长?三年前考上北大那个?”
刚才听到林学东的话后,林夏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何川出车祸了?受伤了?什么时候到事?严不严重?现在好没好?这就是他一直没有联系自己的原因吗?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
那之后怎么和林学东挂断电话,怎么回到房间的,她都没有印象了,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才能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问谁才能知道他的情况?
林学东肯定是不行的,再问下去他就要生疑了,赵倩怡更是不可能,她比林学东还警惕,林海生?或者是何萍?无论是谁,冒冒然联系他们都非常突兀。或者就豁出去了,就直接问了,她就是担心他,就是记挂他,不管他们的反应不管他们的态度,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好不好?!
正心乱如麻的时候,林夏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谭之舟。他是何川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有联系,关系很亲近,如果何川出了什么事,他一定知道!
林夏没有谭之舟的任何联系方式,但他们两个人也不是毫无关系的,至少他们都是实验高中的毕业生,他是三年前全市文科状元,最近几年望春市唯一考上清北的学生,学校里一定有人认识他的!
于是她病急乱投医之下,问向了身边的宋瓷。
可宋瓷也不是交际广泛的那种人,听完林夏的问题一头雾水:
“那个叫谭什么的学长吗?听说过,不认识,你找他有事?”
“有事!我有事问他,现在马上立刻就要问他!”
看见林夏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宋瓷也赶紧帮她思考怎么能找到这个学长,周围谁能联系上他,突然她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