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好不好玩来形容,”他失笑:“有些困难,也有些收获,有些预料到了,也有些预料之外,只能说,整体还好。”
她微微迟疑:“我怎么感觉,你的口音有点......变得奇怪了?”
“是吗?”
何川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周围的同学老师大多是本地人,都说粤语的原因吧,听得久了,口音也不自觉变了。”
“就像电影里那样吗?”林夏很感兴趣,“那你现在能听懂吗?会说了吗?”
“听得懂,说起来差一些。”
林夏要他说给她听,何川却更不好意思了,被她央求着耳根都开始微微泛红了也不肯说。他皮肤薄,经常一激动就红得很明显。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也来北京了?”何川强行转移了话题。
林夏轻哼了一声,算了,放他这一马吧。
“我来北京集训啊,你不知道吗?”
“没人告诉我。”
是啊,他们两个要想知道彼此的消息,就只能从大人们谈话的只字片语自行留心,而他们在大人眼中的关系,远没有到需要特意知晓对方
动向的地步。
“我是6月份来的,已经来了2个多月了。”林夏告诉何川,“老实说,在那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来北京。”
美术生在高三上半学期通常是要外出集训的,找一个层次水平更高的画室集中培训,冲刺提高,为高考艺考做准备。林夏身边学美术一路走来的朋友,基本都是在望春本地集训的,林夏本来以为自己也会这样,充其量是去省城,或者周边城市。直到今年5月份的时候,赵倩怡突然跟她说,要她去北京,起因是李雯丈夫的朋友的亲戚,还是亲戚的朋友家的孩子啊就是去了北京,听说那个画室的老师都是清美央美的老师出来兼职,更熟悉艺考套路,教学水平更高,更有针对性,每届一个班里能考上不少学生,虽然价钱比在望春或者省城贵,但是效果不可同日而语,于是赵倩怡当机立断拍板让林夏也去。
林夏没有发言权,不过林学东为此和赵倩怡起了争执,林夏从来没住过校,没离开过父母,他不放心林夏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赵倩怡对此很坚持,她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望春学美术是浪费天赋,林夏再努力也没什么好发展。
最后结果显而易见,这场关乎林夏未来的分歧,以赵倩怡胜利而告终。
于是林夏顶着班主任吕虹要杀人的目光,从学校请了大半年长假,孤身一人来到了北京。
当然,后来林海生突然患病,来京就医,就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发展了。
何川听后说:“你妈妈的目光很长远,她的选择是对的。来北京集训虽然苦点累点,但你一定会收获更多的。”
“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妈妈那边的,”林夏叹了口气,“现在我也知道她是对的了。”
北京的画室,和望春的画室,差别实在太大了。
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地铁站。
何川问:“你要去哪里?回画室吗?”
林夏摇了摇头,她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开口:
“其实,我很想去一个地方,但是一个人不敢去,今天正好有机会,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何川答应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说了,你不准笑我。”
“怎么会。”
林夏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