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快进来!”
“这是——”
刘凯仁走进院子,看了眼林夏。
“这是老师的孙女,林夏,这是你爷爷师兄的儿子,你叫他刘叔叔。”
林夏听话喊人。
刘凯仁笑着和她打招呼,状若后悔:“早知道小侄女在这里,我就买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了,这回只给小川弟弟带了礼物。”
“每次来你都带礼物,太让你破费了,这么见外干什么......”
何萍边说着边把刘凯仁带进了屋内。
林夏看着被何萍随手放在地上的花洒,和浇了一半的花,想着,终于出现一个顺着何萍心意称呼她的人了,怪不得她那么开心。
她突然很好奇这个男人来找林海生是为了什么,于是她绕了房子一圈,来到客厅靠近沙发的那扇窗台下面,悄悄偷听着。
他们互相问了近况,寒暄了一阵子,开始聊正事。
“师叔,这回纪老诞辰一百周年的纪念活动,是师大、博物馆、书画协会、和我们公司联合发起的,在博物馆和师大美术馆同时举办展览,期间有一系列的讲座、活动,为期一个月,我父亲、邹师叔和王师叔也都同意参加了。我知道您不爱抛头露面,但这次不是为了功利,是为了业内同志传承纪老书画艺术,研讨其学术思想,纪念其人格风尚。你们四人是业内公认的纪老四大弟子,您若缺席,该是多大的憾事啊!”
刘凯仁说得在情在理,林海生有些动容,思考片刻说:“恩师诞辰纪念,我本是义不容辞,但那些人情往来我实在不擅长,上次在那几位老板面前闹得不欢而散,还连累了你的生意,我也很过意不去。”
刘凯仁语气诚恳:“怎么能怪师叔?上次是我没安排周全,这次保证都是文化届自己人,不会再让师叔有半点不愉快。”
林海生点了点头,但还是犹豫:“出席一两场讲座倒是可以,一个月的时间是否太长了?”
“一两场讲座可绝对不行,师叔你久不露面,闭门谢客,多少人等着拜访结识!我父亲也很挂念您,想趁这次机会和您与两位师叔小聚呢!”
林海生微微一叹:“我和三位师兄弟确实很久没聚了。”
何萍开口:“老师是不是担心夏夏?不如这回我就留在家里照看孩子吧,这次机会难得,老师您千万不能错过。”
刘凯仁劝说:“欸,老师身体不好,师娘不随行的话,谁来照顾老师?我看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也该学会独立了......”
林夏正听得入神,突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拍肩膀,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一回头,是何川站在她身后。
偷听被抓包,林夏不禁有些尴尬,但是何川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两人一前一后绕回房前,出了院子,站在树荫下,何川转过身来,刚要开口,林夏恶人先告状控诉:
“你又吓到我了,这都第二回了!”
何川没想到被反咬一口,愣了一下,倒也顺着她意道了歉:
“不好意思。”
林夏突然有一丝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涌了上来,低头轻声说:
“没事儿了...其实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好奇......”
何川点了点头:“别再去了。”
“哦。”
林夏应了一声,又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
“从哪儿来?”
“北京。”
“北京啊......我都没去过北京,你去过吗?”
“不算去过,之前来望春在北京转过车。”
“从你老家吗?你老家在哪里?”
何川顿了顿,只回答她:
“很远的一个小地方。”
然后他转身向郝婶家方向走去,“不是你说想去摘樱桃嘛,走吧。”
“对呀!”
林夏突然想起昨天和郝婶的约定,急忙跟上了何川的脚步:
“等等我!”
晚上等林夏和何川回家的时候,刘凯仁已经走了,何萍与林海生什么也没说,林夏觉得这个事八成是黄了。
其实她偷听着他们说话,总感觉很神奇,她知道爷爷很厉害,在书画界有名,也有很多弟子,经常去外地出差讲课什么的,但是一切好像比她想象的还厉害得多,厉害得好像根本不属于望春这个小城市一样。
爷爷和爸爸妈妈还有她,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刘凯仁虽然走了,但是他把礼物留下了。他很会做人,投其所好,给林海生带了一方陶研,给何萍带了一套护肤品,上面全是英文,给何川带了一个非常精致的航模,看上去就很贵。尽管并没有提前给林夏准备,但他还是临时送了她一条珍珠手链,好像是原打算送给别人的。
林夏躺在床上,把玩着那串手链,怎么看怎么喜欢。手链上的珍珠其实并不是名贵货色,颜色微黄,生长纹明显,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比较正式的首饰呢,和以前街边买的那些便宜装饰品不同。舅舅也给过她银镯子,姥姥给过她金坠子,但都被妈妈收着,说她太小了戴不了,这个会不会也被妈妈收走呢?
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跑到镜子前面左照右照,觉得和她的裙子非常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