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我搬走?”
“我只说让那床被子走。”沈砚舟走进房间,看着泾渭分明的两床被子,叹口长气:“本来一床被子足够了,两床被子中间压了几道,床都感觉小了。”
“那我……”
“屋里暖和,两人盖一床被子也不冷的。”
纪攸宁有些犹豫,冷是不冷,就是不习惯。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沈砚舟极擅长以退为进,“罢了,你不愿意就还是这样吧。”
“不是不愿意,我是怕……”纪攸宁声音越说越小,“怕碰到你。”
沈砚舟:“这有什么的。”
他隔着被子都不知道抱自己几次了。
“要不咱先试试。”随后,他又给出了个主意,“试一晚,觉得不行,明天再把被子抱回来。”
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
纪攸宁稀里糊涂地就给同意了。
但到了晚上,洗完澡,看到床上仅一床被子,别别扭扭的,绕到另一头缓慢挪上床,贴着床边沿就不动了。
“宁宁睡过来点,不然要掉下去了。”
纪攸宁象征性地动了一下。
原本堪堪盖住的被子忽然变多了,他赶紧翻了个身,回头差点撞上人。
沈哥咋睡得这么近?
他连忙要往后退,沈砚舟先一步拽住他的手拉进怀里,“身上怎么这么凉?”
纪攸宁动了两下,头埋得更深了,“我就这样,睡着睡着就好了。”
“我给你暖暖。”
“不用,沈哥自己睡就好。”
沈砚舟没说话,抱紧了点儿。
这一夜,纪攸宁罕见地有些失眠,靠在人怀里,心脏咚咚跳地比平常快了很多。
和玩偶不一样,人的体温是热的。
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呼吸,纪攸宁慢慢安定下来,终于有了点睡意。
昏昏沉沉间,传来更催眠的声音。
“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
一觉到天亮。
纪攸宁坐起身抻了抻腰,再看旁边竟然是空的!
拿起放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也还不到七点,沈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揉了揉眼走到卫生间门口,里头灯亮着,只听到水声哗哗。
这是在洗澡?
昨晚不是已经洗过了么。
刚睡醒,脑子还没完全跟上来,纪攸宁抱着脸出门,先去给小五放水放粮。
看着它吃完一轮,人也精神了,这才回去。
沈砚舟刚从卫生间出来,发梢上的水珠还没擦干,睡衣也只胡乱系了几粒,露出大片胸膛。
“宁宁醒了?”
嗓音有些干哑。
纪攸宁点点头,上前给他擦头发,顺便提醒:“你衣服扣子没扣好。”
“想要宁宁帮我扣~”
一句话,叫纪攸宁一上午都没怎么回过神。
安静半天到中午吃饭,又听沈砚舟“宁宁”长“宁宁”短的,给他夹这个夹那个,好像……变了个人。
接连两天如此,愈发诡异。
他认识的人不多,只好去找沈昭野,“沈哥该不会……鬼上身了吧。”
啪嗒!
一块虾饼掉落桌上。
沈昭野脸色逐渐凝重,“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反常么?”
“每天要洗两次澡,早上洗的时间格外长,昨天小五磨爪子,挠花了他那张黄花梨书桌也没见生气,还有还有,他起的也越来越早了。”
沈昭野将半块儿虾饼塞嘴里,掐指算了算,然后又算了算……
“怎么样,沈哥是不是被鬼上身?要驱邪么!”
“他不是被鬼上身。”
沈昭野扯了纸笔写下:正月十五。
纪攸宁:“十五怎么了?”
“我哥生日。”
纪攸宁愣了一下,瞪大眼:“生日!沈哥生日!”
“是啊。”沈昭野翘起兰花指,从盘子里捏了块虾饼,提醒:“还有三天。”
“我得、我得送礼物吧。”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纪攸宁慌了神,在一旁来回地转:“给他什么好呢,领夹?袖扣?”
沈昭野倒是坐得住,“这种东西,我哥有一抽屉。”
“那要送什么?”纪攸宁追着问。
问得他虾饼都咽不下去了,偏开头叹:“你什么都不用送,静静等着那天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