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在生气。
纪攸宁迅速回想今天一整天，应该没有哪里惹他不高兴吧，难道是晚饭时候多舀了一勺汤？
林语书：“我问你，你妈是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对象。”
纪攸宁眨眨眼，点头。
林语书压着气再问：“那她有没有说对方的条件？”
“说了。”纪攸宁声音愈发地小，“女方眼睛不好，还……比我大。”
“女方？哈哈哈！”
林语书险些被这两个字气笑死。
听到楼下传来放肆大笑，纪茵察觉不对，赶紧过来。
没等她拉走纪攸宁，林语书嘴比脑子快一步：“她跟你说了是女方么？还是根本没说对方性别？你知不知道，国家早两年前就颁布了同性合法结婚的条例。”
一句一句，将纪攸宁砸地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第一时间找妈：“妈，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他胡说呢，别听他的。”纪茵抓着他的手往房间里推。
架不住林语书一字一句：“意思是，你妈给你找了个男人，不是你娶，是要你嫁！”
纪攸宁停在原地，瞳孔一瞬骤缩。
望着眼前好不容易见到的母亲，抿着唇扯开嘴角：“他在跟我开玩笑吧？妈你知道的，我不聪明，会当真的。”
“宁宁，妈妈……”纪茵下意识避开对视，心里边将林语书骂了八百个来回，也没敢抬一次头。
“你知道对方是谁么。”反正都说出来了，林语书不介意再告诉他，“沈家大少爷沈砚舟，出车祸瞎了眼，那沈家就是个狼窝。”
林语书从没想过多管闲事。
他要是知道自己是嫁不是娶，知道嫁去的是沈家，自己愿意，倒也罢了。
骗啊。
骗自己没成，又去骗亲儿子。
他们是筹码是货物么？
那么想跟沈家结亲，自己怎么不去！
“宁宁，这个妈妈可以跟你解释。”纪茵试图再次握住他的手。
这一次，纪攸宁先甩开了。
第4章
他是反应慢，不是听不懂人话，更看得出她脸上藏不住的心虚。
所以林语书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妈。”纪攸宁眼睛有点酸，“你又骗我。”
“妈没有骗你。”纪茵着急忙慌解释：“对方确实是瞎子，比你大八岁，家里很有钱，只是…男生也没什么的，你嫁过去吃喝不愁的啊。”
纪攸宁咬住唇摇头。
如果知道是男生，他昨天一定不会答应地那么快。
“宁宁乖，听妈妈话……”
“嗤！”一声不算轻的讥讽适时飘过来，林语书直接戳穿：“别搞那套高帽子pua了，你儿子摆明了不愿意。”
纪茵当场炸了：“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又来pua我么。”林语书无比清醒，“人沈家也没说要跟咱联姻，不是你们巴巴凑上去的么。”
“是，是我们凑上去的。”话既然摊开了，纪茵也没什么好瞒的，“和沈家结亲，能在码头给咱们留三个泊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林语书不语。
纪茵又恨恨道：“意味着林家能再上一个台阶！牺牲我儿子，换林家富贵长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把这事搅地稀巴烂才高兴是吧。”
他是既得利益者，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坐享其成，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一时间，林语书竟无话反驳。
场面一度达到微妙的制衡。
林振华这时才从楼上下来，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宁宁，你妈给你找的这家人很不错了，那位沈大少爷还是名牌大学毕业，以前在家族企业里做副总，你嫁过去不亏的。”
纪攸宁莫名有些害怕这个笑眯眯的林叔叔。
后退半步卡到房门口，扶着门框给自己找支点：“马上要过年了，我得回渔村了。”
“急什么，就在这里过年。”
林振华一句话定下。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头也不回叫走儿子。
房门外转眼只剩母子二人。
纪攸宁紧盯那道叫他想了念了这么多年的背影，嗫嚅：“妈……”
“不早了，早点睡吧。”纪茵看也没看他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