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年轻男人紧紧将宋沅搂在怀里,两根胳膊坚固似铁,怎么都掰不开。
往上看,男人目含薄怒,眼神中透着种警告。
“巧了,我跟他也是同学,我带他去安置也一样。”
他看出了马浩平的不怀好意,自然是不允许宋沅被他带走的。
“这……这怎么行,他就是个乡下来的,怎么可能认识你啊。”马浩平这话中带着浓浓的鄙夷。
恰好这时宋沅抱着男人的腰的手松了松,抬头看着男人的脸,唤了声“沈利”。
这下不用再掰扯了。
“咳咳。”一旁的成熟男人假咳两声,道:“同学,写下你的号码和地址,有什么事我们会联系你。”
言外之意,就是今晚马浩平别想带宋沅走了。
马浩平虽然气愤,却只能乖乖就范,把信息写了下来,眼睁睁看着宋沅被年轻男人搂在怀里,与他擦肩而过。
哼,这次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
迟早狠狠整你一回,死娘炮。
马浩平冷笑一声,在心底唾骂完,干脆回生日会包厢去了。
黑色宾利一路疾驰,停在东区。
新开发的路段,矗立着望不到边际的高楼,高级公寓有严格的审查和安保,宾利却无视了严密的防线,畅通无阻地停在a1楼前。
沈澧把宋沅扶下车,对开车的男人说了句:“谢谢。”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忽而道:“沈少爷,我是老爷派来的特助,不是给你当司机的。”
“辛苦了,林助。”
沈澧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说,你别忘了你回国到底是干嘛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林洙握紧了方向盘,“今晚有那么重要的场合要去,你说推就推了……我希望你的任性只有这一次。”
沈澧顿了一下,垂下眼眸。
“我知道。”
“行了,我走了,你们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吧。”
林洙不多留恋,说完该说的,便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沈澧带宋沅回了自己的公寓。
十九楼,落地窗外灯火通明。
宋沅被灌得实在是太多了,整张脸都红透如番茄,眼睛都睁不开。
从前倒不知道,宋沅酒量这么差。
沈澧先将他轻轻放在沙发上,他头一沾到皮质沙发,便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望着他恬静的睡颜,一如五年前那样。
沈澧突然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长久以来未感受到的暖意一点一点在上升,令他无比贪恋。
沈澧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宋沅的头发。
仔细端详起来,宋沅长大了,清秀的脸逐渐褪去了婴儿肥,面部线条变得干净利落,眼角微微上扬,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看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动。
沈澧放慢了呼吸,慢慢凑近宋沅。
就像很久以前,黑夜中只有少年的心跳声。
而宋沅永远不知道,在那些或闷热或温暖的夜里,沈澧的嘴唇,曾轻轻贴过他的脸颊。
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极致的思念快要把沈澧逼疯了,几乎吞噬了他的心,演化成了极致的痴迷。
招商会那天,他看到宋沅,几乎是一瞬间,整个人都震颤起来。
他的指尖攥得泛白,失而复得的狂喜将他淹没。
全身的嚣张因子都在怒吼:
去找他!
但除了没有恰当的时机,还有一点,阻止了沈澧去与宋沅相认。
他怕自己扭曲的感情会吓到宋沅。
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
离宋沅的脸近在咫尺时,沈澧突然起身,眼神已经一片清明。
残存的理智唤醒了他。
宋沅以前会无所顾忌地抱他、牵他的手、和他亲密无间,那都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一旦他越界,宋沅极有可能会唾弃他,离他而去,永远不再回来。
沈澧伸手捞起一块羊毛毯,盖在宋沅身上。
他深深望了宋沅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去煮醒酒汤。
成年以后他就需要应对各种各样的酒会,宴席散去后,他不愿回沈家,自己的公寓也不许保姆进来。
他习惯一个人。
久而久之,也就把煮醒酒汤这项技能当成了必须。
沈澧熟练地开火,放入生姜。
他垂眸看着沸腾的汤,里面的气泡咕嘟跳跃,思绪飘得很远。
等宋沅清醒了,他该和宋沅像老友一样叙旧么。
可那样,也就划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终究心有不甘。
沈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宋沅产生了别样的感情的。
日夜相处,朝思暮想。
宋沅又那么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