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伸出右手,简洁地自我介绍:“我是陈景明,久闻谭董大名。”
谭荣之没因他哥不会说话迁怒于他,对他有点印象,“你的论文是不是上过x报?”
x报是医学领域的顶级大刊,名字能在上面出现过的人,各大医疗机构都会抢着要。
谭荣之没有看医学期刊的习惯,但他手下有个总裁的秘书对这方面感兴趣,某次下班去停车场时听他跟其他员工聊过,语气极其崇拜。
陈景明荣辱不惊,淡笑道:“没错,谭董居然知道我?”
不待谭荣之回答,陈景澜就拍着陈景明的肩膀说:“老谭知道你也不奇怪,你可是举世闻名的医学天才!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景明你带谭董进里面聊。”
他还要等几个客人,暂时走不开。
陈景明应下,眼神再次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青年,顿了片刻才道:“谭董跟我来吧。”
作为知名企业家,谭荣之一进门就受到众多宾客的欢迎,纷纷端着高脚杯同他攀谈。
云岫不喜欢人挤人的场合,小声说了一句“我去那边看看”,不等谭荣之反应,他便像一尾灵活的小鱼般,摆摆尾巴钻出人群。
谭荣之摇头笑了笑,开始应酬。
……
“你跟谭荣之什么关系?”
老早接收到陈景明暗示来到最东边厕所的云岫一进来就听到这声质问。
云岫头脑风暴。
已知陈景明对秦易安态度不明,但能确定是不喜欢,而且两人态度不亲近,不存在前者为后者做奉献这种事。
思及此,云岫打算小修一下自己和秦易安的爱情故事。
青年勾起了个讽刺的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秦易安吧?”
陈景明眼眸沉沉,没有说话。
“你们这些少爷真是何不食肉糜,不懂我们这种普通人跨越阶层有多困难。”
云岫靠近他,鞋尖相触,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易安已经很久没找我了,你说他是不是厌弃我了?或者他找到比我更像你的人,不需要我了,但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可能彻底离开他。”
陈景明眉头渐渐蹙起,不是很认同这种观点。
他想反驳,一根细白修长的手指抵住他的唇,鼻尖隐约飘来淡淡香气,没跟人亲密接触过的他登时浑身僵住,不敢乱动。
云岫轻笑,又凑近了些,“一开始我不接受,我发消息打电话,得不到任何回应,我觉得我好倒霉,可是又好幸运,在我怕谭董像他一样突然离开的时候,你出现了,跟我说帮我回秦家。”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云岫穿了一身纯白西服,黑发柔软顺滑,眼眸黑白分明,整个人宛若西方神话里走出的圣子,纯洁无暇。
陈景明起初也以为他是个傻白甜恋爱脑,没成想白汤圆切开是黑芝麻馅儿。
他想露出厌恶的表情,想骂一句“不要脸”,想斥责对方不择手段的无脑拜金,但对上那双眼睛,闻到来自对方身上的馨香,感觉贴在一起的半边身体都麻了,最后只能红着脸撇开脑袋。
云岫挑眉,白月光脸皮这么薄?
他忽然觉得这位也可以利用一下,比如给点甜头让他保密什么的。
青年一手勾着男人的肩膀,强势挤进对方怀里,另一只手把他撤开的脸掰正,“你喜欢秦易安?”
这话仿佛一盆凉水泼在陈景明头上,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随即眼底流露嫌恶之色,矢口否认道:“不喜欢。”
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
云岫了然,用脸颊贴了贴对方的,语气充满蛊惑:“你帮我进秦家,之后你想对秦家做什么,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
就像青年所说的那样,过惯了富裕生活,在生活上没吃过什么苦,脸颊柔软细滑,贴上来时像一朵云,手掌没有茧子,即使用了力气掰他的脸,他也没感觉到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景明脑中生出一个不悦的念头——
秦易安以前凭什么吃这么好?
但很快他就皱着眉甩掉这个想法。
不礼貌。
而且他不是见色起意的那种人。
况且,就算是寻找伴侣,他也不想找这种空有美貌、趋炎附势之人。
云岫见他没反应,又踮脚贴贴,催他:“好不好嘛?”
陈景明抿唇,艰涩道:“……好。”
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情不愿,可能是错觉吧。
目的达成,青年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般弯了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