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掉没必要的商业应酬,将时间留给新看上眼的青年。
来到北站,看到身姿秀挺的青年朝自己这边缓步走来,本就不错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云岫刚打开后座的门,发现司机是谭荣之,略微讶异,转而上了副驾驶位。
他矜持道:“堂堂谭氏掌权人给我当司机,真令人惶恐。”
说是这样说,坐下之后拉安全带的动作却毫不客气。
青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八点零五分,扣去预留的十五分钟,你还有三个小时四十分钟。”
谭荣之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方向盘,颇有兴味道:“你还挺抢手。”
一般人估计会被这句话噎住,毕竟以云岫目前的身份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云岫乜了他一眼,表情是恰到好处的骄矜,“你知道就好。”
闻言,谭荣之喉间溢出一阵闷笑--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秦易安眼有多瞎,错把鱼目当珍珠。
放着这么个大宝贝不疼不爱,跑去贴陈景明的冷屁股。
且不说陈家那小子也就那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发现大宝贝,得亏秦易安眼瞎。
副驾驶座上,云岫表面望着窗外景色,实则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玻璃窗上男人的倒影。
片刻后,他搜了搜某书上大闸蟹的做法,开始点菜:“我要吃香辣、清蒸和芝士味的。”
虽然对男人的兴趣不大,但他对男人能买到的食物很感兴趣。
这跟价值观无关,一是他任务要求如此,二是他提供精神需求,谭荣之补偿他点物质需求怎么了?
他一不图钱二不图色,云岫享受得十分理直气壮。
谭荣之正在兴头上,听到他的要求,不仅不觉得无理,还认为他容易满足。
男人笑容深了几分,目光深邃,让被注视的人有股被深爱着的错觉,“一切随你。”
帝王蟹个头大,很多人误以为肉多的蟹腿是最好吃的部位,但鲜少有人知道,蟹身里的肉才是口感最佳的地方,肉不多,却很嫩。
堪比锅大的帝王蟹被厨师大卸八块,当着两人的面炙烤刷料,除此之外,厨房的各个厨师各自忙碌,在某一时刻,他们会为主人家献上各种口味各具风味的帝王蟹。
不到半个小时,偌大的谭家便只剩下云岫和谭荣之两人。
男人穿着藏青色马甲和同色系西裤,将猿臂蜂腰和近两米的身高显露无疑,但这不会使得他像餐厅服务员,反而像童话故事里,伪装骑士纡尊降贵为公主布菜的恶龙。
谭荣之微微一笑,“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他语气正经,耐不住云岫博览群书,看过太多说这句话的霸道总裁,差点被蟹肉呛到。
谭荣之帮他斟了杯水,温和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慢点吃,吃完再让厨师来做。”
云岫见他用装水的玻璃容器往高脚杯倒,没有起疑,他见过有钱人更多怪癖,把饮用水装在玻璃器皿里算是很正常的习惯了。
然而“纯净水”凑到唇边,他才闻到一丝属于酒精的芳香。
云岫:“这不是水?”
“白葡萄酒和帝王蟹是绝配。”谭荣之答道:“岫岫不想喝酒的话,冰箱也有冰水。”
云岫:“算了,我不挑。”
说完,他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咂咂嘴回味,“好像不是烈酒,像果汁。”
谭荣之欲言又止,终是没有提醒。
白葡萄酒的度数普遍在7到13之间,考虑到云岫日常口味,调酒师加了别的饮料提升口感。
单喝一种酒或许不容易醉,但混喝就会醉得很快。
不一会儿,云岫便感觉酒意熏染,眼前的桌子隐约有上下颠倒的趋势。
他推开酒杯和餐碟,残余的理智提醒他待会有正事要办,不能再喝了。
幸亏谭荣之眼疾手快,接住将欲倾倒的酒杯,免了玻璃碎一地的狼藉画面,他让人挨在自己身上,耐心问:“还喝吗?”
云岫摇头,坦诚道:“等会儿要找秦易安,再喝要睡着了。”
纵使谭荣之修养再好,面对心仪对象嘴里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也不会笑得出来。
男人垂眸,看着青年毛茸茸的发顶,素来平和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咬牙切齿:“什么时候踹掉他?我明明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