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风冷静地想,随后松开捏碎的窗沿,下意识想要追上去揭穿——
然而下一秒,他脚步停顿,眼眸里浮现一抹挣扎。
如果他真追上去,当着云岫的面质问对方怎么和望月在一起,把场面闹僵,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岫岫都会生他的气。
他这么做,岂不是给望月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行。
不可以。
姜禾风面上所有表情归于平静,他凝视门边的花灯半晌,而后拿出了传信符,嗓音温柔地说:
“一日不见,思君如狂,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岫岫近来可决定何日归来?若是抽不开身,不如我来寻你罢。”
传信符亮了一瞬,表示信件内容已送达,但语音旁的光圈并非已阅的实心,对面没有动静,想来还在跟望月携手同游,没能腾出手拆阅他的信符。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姜禾风眉间依旧蒙上一层阴霾。
十四,庆典首日。
云岫拉着望月尝了一遍皇城美食,仗着修者能将食物杂质排除体内,实现能量转化,从早吃到晚。
路上有买花灯的,他看到手艺不错的,价都不压直接买下。
望月疑惑:“柚柚很喜欢花灯吗?我会做,每天给你做一个怎么样?”
云岫摇头,“没有很喜欢,买的花不了几个钱,自己就做太麻烦了。”
他没有说谎,因为喜欢花灯的另有其人。
虽然身在小徒弟这边,但他没忘青崖峰上还有一位等他回家的姜姓竹马。
云岫一直觉得原主追人的方式不对,明明把姜禾风放在身边,却什么都不做。
难道想让人家自己守着那零星半点回忆日久生情吗?
不过原主不会没关系,会的人来了。
他记得姜禾风说过小时候有段美好的童年,在没意识到身份的差别时,他曾央求父皇母后皇兄一同做花灯。
即使后来记忆中的面孔面目全非,但他对花灯的喜爱保留了下来,每年庆典都会派人回北陆买一盏花灯。
至今有十来盏花灯放在他卧房的角落,也不点燃,就这么放着。
出来这么久,云岫觉得应该带点礼物补偿一下。
不求关系进步,起码不回退。
望月不懂他的小心思,以为他不好意思直说喜欢,大多数同龄男生自尊心都强,便不提喜不喜欢的事,帮着云岫挑选好看且适合收藏的花灯。
十五,庆典第二天。
朝中传出皇帝要立三岁庶出的六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不少鬓发皆白的朝臣天不亮便进宫面圣。
而皇帝正躺在宠妃的馨香怀抱里酣眠,被仆从吵醒很是不悦,听言之后更是怒发冲冠,“不见!统统不见!好不容易到了庆典不用上朝,朕想多睡一会儿也不行吗?至于立谁为太子——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寝宫顿时跪倒一片,朝中风起云涌。
平民百姓虽没有打探上层消息的权势,但他们有独特的消息来源,敏锐察觉上层风声鹤唳。
在安定下来之前,他们行事谨小慎微,生怕冲撞了街上行色匆匆的贵族,给自己和家人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云岫第二天上街,迎接他的只有一片空旷寂静的街市。
也有不怕死的人出来摆摊,可那也是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没人会嫌命长。
云岫和望月叫住一位老伯,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遇到姜王朝的政变。
街是逛不成的,觉是不想睡的。
云岫忽地想起此行的目的,仔细感受望月的状态。
好家伙!
这人分明濒临进阶,却死压着境界不松,周身灵力隐约躁动,图啥啊?!
当然,怎么想是一码事,说的时候不能这么直白。
云岫笑道:“你不是说境界松动,叫我为你护法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给你闭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政变不只是上层的事,皇城不知道得乱多久,离开这里也好,以免被卷进去惹上因果。
望月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我们来时经过的一个地方僻静少人,御剑飞行过去不用多久,我带你吧。”
对此,云岫没有异议。
目前,他在这个世界过得挺顺心的,但主要是因为主线剧情没走多少,前面一直培养自己和竹马的感情,督促小徒弟走龙傲天成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