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是唯一一个用小拖车拖行李箱的人。
起初有人嘲笑他多此一举,后来他们一路走、云岫一路买,包括但不限于饮用水、纸巾、泡面、热水壶等物品。
即便不买这些,小拖车的轮子也比行李箱的轮子好上山。
若是没有对比,苦一点没事,可有云岫靠自己改善生活水平在先,他们怎么住都觉得艰苦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路上不方便拿,还得麻烦村民带他们下山一趟,要给路费!!
云岫表示不背锅,但可以借拖车。
两位男生连声感谢。
慢一拍的其他同学暗骂他们狡诈。
下午在学生的忙碌中度过。
夜渐深,天色昏暗,家家户户点亮橙黄色的电灯。
窗外风一吹,悬挂灯泡的黑绳摇摇晃晃,一只指甲大的蜘蛛从天花板顺着灯绳爬下来。
吐丝,倒挂,落到木桌上。
“啪!”
云岫绷着脸,用两张叠起来的纸巾拍死了蜘蛛,而后对着事发地喷酒精消毒。
他记得白天打扫时,着重清理各个角落,但总有漏网之鱼。
希望这些小虫子识趣点,要么趁蒋听寒没过来全部出来打死,要么等他们写生结束再出来。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树林阴翳,鸟兽归巢。
村子不知哪个角落,不时传来狗吠猫叫。
老师和村民都警告过他们,晚上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如果上厕所记得打手电筒,否则容易踩到蛇。
属实是恐怖故事开端了。
云岫心中发毛,决定上个厕所就躺下酝酿睡意,入夜之后不喝水。
一觉天明。
“笃笃。”
云岫准备起床刷牙,听到熟悉的敲门声,疑惑开门。
是昨天借小拖车的男生之一,好像叫许冬。
许冬一面对云岫,便忍不住脸热,说话也结结巴巴,“云岫,等会一起去吃早餐吗?听说你昨晚没去,我们怕你不认识路,带你去。”
昨晚云岫没什么胃口,啃了两个小面包就挺尸在床。
村子的路弯弯绕绕,他一个人住,正愁找不到吃饭的路。
闻言,他眼眸一亮,“吃!等我三分钟洗漱可以吗?”
许冬脸更红了,“可以,久一点也没关系,我回去拿点东西,五分钟后再来找你。”
云岫看着同学的背影,夸奖道:“许冬,你真是个好人!”
许冬背对着他摇手,就是山路似乎有点难走,差点绊倒。
云岫担忧地收回视线。
早上开饭时间是六点半,现在六点二十,走过去也要时间,同学说久一点没关系,他不可能当真拖拖拉拉,加快速度刷牙洗脸。
有句讲句,安桐村环境的确算不得好。
学生住的是瓦房,墙壁不知道是土胚还是砖块砌成的,呈米黄色,摸一下还会落灰,但胜在干净,屋内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应当是安桐村跟z大达成合作后新建的。
每户门边有个水龙头,不远处有条排水沟,可以接了水后蹲在排水沟边刷牙。
值得一提的是房屋间的道理是石子路,不是黄泥路,证明村民建房上了心。
不过房子嘛,住着住着就习惯了。
云岫乐天地想,来之前怕虫子,来之后不照样成为灭虫强者?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云岫洗漱完毕,把门关好找许冬。
房屋与房屋之间不相连,许冬和他的室友住在十多米开外的一间屋子里,此时房门敞开,两人姿势统一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他们果然在等他。
云岫小跑到门口,“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两个男生被吓得起身立正。
“没事啊,你起得这么晚,这么快过来已经很快了。”
“起的晚不是你的错,老师半夜发的早餐集合时间,你那时候都睡了。”
分明是他们等云岫,反倒安慰起他来。
其实云岫的名声早在大一入学便传遍整个学院,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娇纵蛮横、目中无人”。
大一新生,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