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看到是他,收回眼神继续工作,嘴上却毫不留情责怪道:“你上的礼仪课好像没有用,我会让秘书给云迁报名的时候,加上你的名字。”
云岫讨好笑笑,一边走近一边拉长嗓音说:“哥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去吃饭嘛!”
云鹤不为所动,在他走到办公桌面前时,将文件收好,云岫只瞥见一晃而过的“城南xx项目”,他没在意,他现在表现的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伴侣角色。
办公室只有两人,岑助理应当是见事情无法挽回,带着云迁去生活区了。
“云岫,你到底想要什么?”
毫无预兆的,云鹤突然连名带姓地喊了云袖的大名,没有喊昵称,说明他想趁此机会正式跟云袖谈一谈。
云岫有些疑惑,“我没想要什么啊。”
男人背靠椅背,双手交叠在小腹处,虽然是坐着,给人的压迫感却很强。
他没再问任何问题,而是用陈述语气道:“之前你可能没听,我在这再说一遍。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你的存在对于云家来说可有可无,只要你老老实实,除了爱情,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合理要求。”
“云迁一定是云家的孩子,只可能你走,不可能他走,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明白吗?”
闻言,少年眼睛倏然挣得又大又圆,宛若被惊吓到的小猫咪,无措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云鹤清晰地看到,那双向来清澈干净的眼眸写满不可置信,转瞬间漫上一层水雾。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触及少年失望的眼神时,心脏轻轻抽了一下。
云岫泪腺发达,眼眸须臾间盈满水雾,他努力抑制将将掉落的眼泪,有点失望,不是因为云鹤说他们不会拥有爱情,而是那句“你对云家来说可有可无”。
他从未想过在任务世界里谈恋爱,恋爱关系过于亲密,谁都承受不了分开的结局,可亲情不一样,后者分开只会难过一段时间,之后会永远记住爱与被爱的过程,往后余生不断回忆,最终成为精神支柱的一部分。
云母云父对“云袖”的爱是纯粹的,任何一个感受到这份爱的人都珍视这份亲情。
云鹤凭什么这么说?!
云岫气得浑身开始发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自己分明不是原主,即便父母真如云鹤所说也不该有这么强烈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仿佛有一盆冰水淋在天灵盖,冻得他一激灵。
云岫垂眸,快速整理好情绪,没回云鹤的话,也没质问他为什么说这种话,半晌才轻声道:“哥哥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看都没看云鹤,转身出了办公室。
岑助理等候在外面,由于办公室隔音很好,他并未听到两人的谈话,看到少年红着眼眶出来,脑子的第一想法下意识脱口而出:“小少爷,您跟老板吵架了吗?”
云岫脚步一滞,最后觉得听到了不理人不太礼貌,声音带着鼻音说:“没有。”
您都快哭了,说没吵架,鬼才信吧!
岑助理暗自腹诽,又有点头疼。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是个小助理,怎配调节顶头上司跟伴侣的夫夫关系啊!
如今云家兄弟两个吵架,云鹤坐在办公室没追出来,态度很明显,看云袖的样子,不太可能同桌吃饭,还有一个云迁在休息室喝茶等着开饭——
那么问题来了,这顿饭到底吃不吃?
云岫不打算为难岑助理,主动说:“我先回去了,你别惊动二哥,就说我同学找我出去玩。”
岑助理面露难色,指了指他的身后。
云岫回头,看到二哥站在休息室门口,抱着手臂,面若寒霜。
云岫:“……”
好在云迁体谅弟弟,碍着还有外人在场,没问云岫为什么连饭都不吃就走,但云迁的外表还是挺唬人的,云岫看着看着,内心逐渐忐忑。
不过现在回去也有好处,地铁上的人不多,云迁不用帮云袖挡住来来往往的人群。
两人并排坐着,云岫看着地铁上窗户倒映出的影子,感觉二哥没有注意自己,便悄悄侧头,斜眼觑向云迁那边。
云岫是早产儿,从小到大身体一直不好,吃进去那么多补品依旧无济于事,反观云迁倒是长势喜人,只比云鹤矮一点。
这就导致,云岫偷看云迁表情,眼珠子要往斜上方瞧。
然后云岫就看到他二哥半垂着眼帘,薄薄的单眼皮看着薄凉,深棕色的眼瞳里是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云岫沉默,随后佯装无事东看西看,就差抖腿吹口哨了。
偷窥被抓包有点尴尬。
“呵。”
耳边传来一声不知是轻笑还是轻嗤,云岫循声望去,看到自家二哥一脸冷酷,严肃且笃定地说:“你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