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慕的困意完全消隐无踪,他跺跺穿着拖鞋的脚,在客厅急得团团转,“就算他是个纯傻逼但你怎么能杀人呢?哎呀,冲动是魔鬼,你你你,接下来可怎么呀呜呜呜,我去我别墅后花园挖个坑把他埋了?”
兰希盯着看他连珠炮般一连串的输出,热锅蚂蚁一般的焦急神态,以及迅速将自己放到了帮凶这一位置的思维方式,狠狠被逗乐,发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死,就单纯晕了。”兰希笑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差点成共犯了。”萧永慕拍拍胸脯,放下一颗心来。
“所以你找我,是来……”
“阉人。”兰希说。
啊这——
萧永慕缓了一小会,狠狠揉了把自己本就被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发出两个你字又迅速收声,“别在这里说,你先跟我来。”
萧永慕转了一圈,将拉着行李箱的兰希推进了自己的书房。
“有人在客卧睡觉。”萧永慕趴在门缝里观察了一会儿,将门关严实,转身过来的表情是心有余悸。
“夜葬雪啊,”兰希仅花费0秒就猜出了客卧睡觉的人是谁,“你这霸总当的,在自己家还这么鬼鬼祟祟。”
“还不怪你!”萧永慕狠狠翻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自己来我家我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你带个行李箱,行李箱里还装个人,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于是话又说回来。
兰希弯腰将行李箱完全拉开铺平在地上,折叠成扭曲形态的傅衡渊正委委屈屈地缩在行李箱里。
兰希蹲下身,翻了翻他被烟灰缸痛击的脑袋,浓密的头发下有一大肿包,但幸好没出血。
萧永慕也俯身下来,两人排排蹲,看看失去意识的傅衡渊,又看看彼此的脸,一时间相顾无言。
“我不会阉人啊……”萧永慕说起这个话题来就有点蛋疼,他开始胡乱畅想,“是不是像兽医给那种流浪猫狗绝育一样,剖开,摘了,缝上。”
“嘿嘿,多离谱啊。等傅衡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伤的是头,没的是蛋,会不会有点过于惊悚了,这妥妥鬼故事啊。”萧永慕的思维天马行空。
兰希颇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
“你想啥呢,没说让你动手,你有没有那种特别信任的医疗团队,出个方案,有没有吃药或者扎针就能抑制性.欲的方案?”
“……我问问。”
二十分钟后,排排蹲的人员变成了三位。项睿脸色铁青地盯着行李箱里的傅衡渊,看看蹲着的兰希,看看蹲着的萧永慕,伸手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又扒开他的眼皮凑近看了看,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别光沉默啊,支个招啊。”萧永慕推他。
项睿被推得左摇右晃,认命般睁眼,“认识傅总的脸的人非常多,他醒来一定会尽全力调查。若真要悄无声息地……消除……缩减……剥夺……人家的性功能,也可以办,但能给我个理由吗?”
项睿本来有点抓狂,但现在不是抓狂的问题,他好奇得要炸了。
“你认识这位吗?”萧永慕指指兰希。
项睿道,“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是认识的,”兰希努努嘴,“地上这位老出轨,我怕得脏病。”
“……”项睿一时之间接不上来这话。
“好的。”努力把自己说服的项睿点头称是。
“那就,我联系医生,中医西医心理医生我都联系下,争取为老板您提供一个最合理的方案。”
“辛苦了,给你发奖金。”萧永慕拍拍项睿摇摇欲坠的身躯。
“不辛苦。”项睿扯扯嘴角,命苦。
项睿离开,萧永慕乘着兰希站起身,揉了揉自己蹲麻的腿,一瘸一拐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
“你最近怎么样,身边有个大反派,会不会时时刻刻都胆战心惊?”地上的这位已经得到安排,兰希想到萧永慕最近不常在群里更新他的近况,担忧一问。
“还行吧,还可以。”萧永慕说。
“以后呢,你俩依然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他甚至还在这里睡,你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吗?”
“留他在我身边,可能是最让我安心的距离,我如果得不到他最近的近况,我大概就会一直胡思乱想,想他什么时候得到真相过来杀我灭口。”萧永慕重重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所以就……硬憋着?你这心直口快的,不怕哪一天喝多了或者说梦话抖落出来?”兰希不太能想象他们两人该如何相处,一方虚伪,一方恐惧,好畸形又倒反天罡的包养关系。
“……先这样呗,没有其他的办法。”萧永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