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祺安神情一下变得低迷,秦绥禧立刻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问道:“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宁祺安恹恹道:“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
秦绥禧立马紧张起来,手掌毫无预料地贴上宁祺安的额头。
宽大干燥的掌心骤然接触皮肤,宁祺安屏住呼吸,手掌下的眼睫飞快眨巴了几下。
他好像更热了。
他的病因和秦绥禧有关。
宁祺安抓住他的手腕,额头远离令他生病的源头,然后抱紧自己缩到沙发的另一边。
他的动作太流畅,以至于秦绥禧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宁祺安大声道:“我知道了,我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有你在,你是我生病的源头,我要离你远点。”
说着,他又往沙发边缘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看着秦绥禧。
秦绥禧呆愣在原地,半响,他反应过来,笑道:“宁狐狸,你就没考虑过另一种可能吗?”
考虑……你对我有意思的可能。
这一句秦绥禧没敢说,太直接了,他怕吓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宁狐狸,点到即止就可。
可惜点到即止只适用于人类。
宁祺安问:“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对你过敏吗?可之前都还好好的啊。”
秦绥禧又好气又好笑:“算了,等以后再说吧。”
他看着恨不得离他十公里远的宁祺安,道:“难道你要永远都和我隔座山吗?”
这好像也是,他和秦绥禧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不可能时时都保持几米的距离。
宁祺安态度松懈,他挪动屁股,回到原本的位置,嘴里还嘟囔着:“生病就生病吧,大不了就去看医生,希望不要打针,开的药也不要太苦。”
他可不喜欢吃药。
秦绥禧把他这些碎碎念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简直快笑成花,美得要死,但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他清咳一声,手法熟练的摸了把宁狐狸的头,道:“放心,不会让你看医生的。”
宁祺安一听,瞪大了眼睛,控诉道:“我滴天啊,我把你当哥,你却连我生病了都不肯带我去看医生,你这是要我自生自灭吗?你良心不痛吗?”
秦绥禧:……
他额角青筋跳动:“不是,我……”
良心痛不痛他不知道,但现在头挺疼的,心也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是欢喜,一半是无奈。
仿佛屈服般,秦绥禧道:“行行行,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想看医生护士还是兽医都可以,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活够五百岁。”
宁祺安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也不用这么夸张啦。”
秦绥禧:“……不早了,我得走了。”
宁祺安挥手:“一路顺风。”
秦绥禧看着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想到今晚对方可能要熬夜,他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给我打个电话或发信息,我就好来接你。”
宁祺安:“知道了,我的哥。”
秦绥禧前脚刚走,后脚宁祺安也打了车出门。
出租车停在永风大饭店门口。
已至除夕,要论街道上还有什么店开得最多,那肯定是饭店。可作为驰名明久市的饭店之一,永风大饭店却早早闭门谢客。
其实还是有一道小门的,宁祺安慢悠悠地从那道小门钻进,迎面就和白途碰上。
“哟,这不是我那许久不见的狐狸朋友吗?”
白途狠狠地揉了把宁祺安出门前才打理过的头发,宁祺赶忙从他的魔爪下逃离,认真掰手指给他算,认真道:“我们才一个月没见。”
白途笑道:“一个月不够久吗?”
宁祺安:“我们平常也有联系呀。”
他们平时也常在微信上聊天,况且将近年末时,动物园和酒吧为了完成本年绩点,他俩都一时抽不开身。
白途笑骂:“小没良心的,就这么不想见我啊?”
未等宁祺安为自己辩解,白途摊手大度道:“罢了,谁让我是只对朋友很宽容的兔子呢。”
宁祺安早就摸清了白途的性格,捧场道:“嗯嗯,有你是我的福气。”
永风大饭店的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场子,平时用来招待客人,如今成了妖怪们过除夕的地盘。
有顶头上司的默许,黄木全十几天前便开始准备了,再加上段丽顶级的号召力,一时间竟也来了一百多名妖怪。
宁祺安隔十米远就嗅到了五花八门的气味。
嗯……这个是豹子,那个是大猩猩,唔,好像还有……蛇?!
宁祺安和白途不约而同手拉手后退一步,而那只……那位蛇先生心有所感,扭头朝他们投来目光,一下就看到他们更紧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