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扯掉束缚一整天的领带,又解开两粒扣子,方才顿感能正常呼吸。
秦绥禧往玻璃杯倒满温水,半阖眼帘饮下。
人一天要喝八杯水,他忙活了一天,还差两杯呢。
玻璃杯缓缓见底,嘴里的水还没进肚,余光忽而瞥见左下角有什么红棕色的东西,秦绥禧一惊,维护住了霸总的尊严仓皇把水咽下去,好歹是没吐出来。
吓死人了,还以为有鬼呢。
他轻踢那团红棕色的东西,皱眉道:“一边玩去,卖萌也没用。”
那东西不走,蹲坐在脚边,仰着个头拼命展示那双卡姿兰大眼睛,轻轻叫唤着。
这是一只狐狸。
一只他老爹莫名其妙养的还莫名其妙送到他这养着,还美名其曰互相熟悉增加感情的狐狸。
一只狐狸能叠加这么多buff,秦绥禧还是第一次见。
老爹没说名儿,秦绥禧也懒得起,就喊它“狐狸”,所幸这狐狸瞧着也通人性,听“狐狸”二字狐狸就来,只是每次过来都拉着个脸,仿佛欠它几百万似乎的。
宁祺安:可不得有灵性吗?还有,他没有名字的吗为什么总叫他狐狸?难道他以后喊秦绥安也喊“喂,人类”吗?听听这像话吗?
所有的吐槽都变成了一声包含太多情绪的“嗷”,结果那人还以为他在卖萌。
宁祺安:靠背哦。
这话还是他跟洛海棠学的。
回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光,那衣服,那氛围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面。
刚开始被秦叔送到秦绥安手上时,再次见到对方,他盯着秦绥禧的脸发楞,暗道“这么巧”。
经过一天的相处后,宁祺安无比深刻的认识到“人不可貌相”的意思。
什么叫做“卖萌也没用”?他卖萌了吗他这不是在控诉吗?
再比如现在,秦绥禧准备去洗澡了,洗澡前还不忘拎起宁祺安的后颈,摸了把他光滑油亮的毛发,嘀咕道:“还听厚实。”
秦绥安的手从背后慢慢往前,五指插进雪白的毛发,一路往下……他碰到了两个小铃铛。
宁祺安惊慌失措:你摸哪呢死变态快放开我!
“原来是公的。”
秦绥禧丢下这一句话,满足了宁祺安的愿望,把拼命挣扎的宁祺安丢到阳台,然后门一关,独留被摸了铃铛还得在寒风中度过漫长一夜的他。
宁祺安:……钱难挣人难伺候。
他熟练地在角落盘身趴下。
行,没有床他拿脚当床,没有被子他还有尾巴,一、点、都、不、冷!
宁祺安自我催眠,头埋进尾巴里,这两天他都是这么过的。
没事哒没事哒,熬一熬就过去啦。
等到时候他也要让秦绥禧搁外边睡一晚。
宁祺安冷哼一声,勉勉强强进入梦乡,梦里他高大威武,白天可怜的人类蹲坐在他脚边给他按摩,到了夜晚他就把人关阳台,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小视频。
啊——真是美好的生活。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宁祺安怒视碗里还带着血丝的牛肉,又看了眼坐在餐桌上优雅地用刀叉切下一块水煮鸡胸肉的秦绥禧,愤怒了。
“我要吃熟的!我最讨厌是吃生的食物,还是带了血丝的!”
宁祺安打出生起,从父母到哥哥姐姐,吃的食物都是经过烹饪才上桌的,从来没有啃过生食,这要他怎么下嘴啊?
千言万语化作几声狐狸叫,秦绥安放下手里的刀叉,看了眼动都没动过的牛肉,道:“进口的澳洲牛扒都不吃,你真挑食。”
宁祺安无能狂叫:“我吃,我吃!你倒是煮熟给我啊!连我妈妈都没喂我吃生肉!”
见沟通无效,宁祺安拿出了他的生存之技。
只见红棕色的狐狸半蹲身子,后脚一蹬跃上餐桌,以迅雷不及之势奔向那一小块水煮鸡胸肉。
可惜,同样的当秦绥禧不会再上第二次,昨天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今日他定要杜绝狐狸的这个恶习。
他反手拿起装鸡胸肉的碟子举过头顶,垂眸看着炸毛的狐狸,单手拎起狐狸的后脖颈丢下去。
“再上桌就绝育。”
绝育……
宁祺安秒怂。
多么可怕的词啊,人类是怎么发明出这项技术的?
宁祺安打了个哆嗦,用尾巴挡住自己的下半身。
“很好。”
见状,秦绥禧眼底浮现抹笑意,他一边悠哉悠哉地吃完碟子里最后一片青菜叶,一边掏出手机搜索,不一会儿就跳出了答案,五花八门的,秦绥禧随意浏览了下,心里大概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