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别给我可是,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是办不好,就趁早给我卷铺盖回家,你不能做有的是人能做。”
说着，那边传来一道很重的摔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编导发火了,很用力地踢了下凳子,将周围的东西都弄倒了。
工作人员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吱声。
柏南停下脚步,目光沉了下去,伸手,无声地问工作人员拿手机。见状，工作人员动作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通话中的手机递给了他。
编导大概是还没骂过瘾,抓着手机道：“这种人我见多了,刚火起来就心高气傲，就想拿这事抬身价呢吧，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一个靠下海火的小明星,还真拿自己当顶流了，你现在去跟他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柏南很平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周围的气压却开始变低，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好几个度。
语调没什么起伏，却让人听得背后发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说完了？”
听到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编导的动作一愣，在意识到什么之后，眼睛瞬间睁大，背后生出一身冷汗来。
他想要坐到椅子上，却差点坐了个空，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显得声音有些颤，“那个，柏南老师？”
方星稀见状，猜了个大概，起身，走到柏南身边去，在底下拉住他的手指，动作幅度很小地晃了晃，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的。”
见他这样，柏南的眉头皱得更深，压着火，没说话。
看柏南没说话，编导更慌了，瞪了一眼旁边的助理，对方忙不迭把他刚刚踢翻的椅子给他扶回来，他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坐下，抓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能生硬地哈哈两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好像这样就能缓和紧绷的气氛一样。
“诶呀，都是误会，误会，主要是投资方那边的要求实在是不好推，我这边也很难做，刚刚就是太着急了才这么说的，都是我的不对，也是我没考虑周到，那个广告，我晚点找个替身上，方老师说词，到时候再剪辑进去，您看这样可以吗？”
柏南带着人到沙发上坐下，语气很冷。
“这不是能解决么。”
闻言，编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忙道：“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下次一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柏南垂眸看向方星稀牵着自己手腕的手，眉头松了些，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很淡，压迫感却很足。
“下次再让我听到一句，这个节目，你也别做了，毕竟，你不能做有的是人能做，你说对不对。”
编导连忙点头，“是是是，下次一定不会了。”
电话挂断之后，柏南将手机还给工作人员。
语气缓和下来几分，“辛苦了。”
本来以为工作人员拿了手机就会离开，没想到她主动留了下来，对方星稀微微鞠了个躬，道：“方老师，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谢谢。”
柏南怔了下，偏头看向方星稀，不过方星稀显然处于状况之外，动作一愣，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为什么？”
工作人员对他温柔地笑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在闪烁，声音有些哽咽，“我叫庄音，庄琴是我妹妹，在落时当群演，她跟我说你帮了她很多，我们妈妈的病真的多亏了你的那一笔钱。”
闻言，方星稀的眼睛睁大了几分，“阿姨现在怎么样？”
“我妈妈已经痊愈出院了，她嘱咐我，如果能够见到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这笔钱我们会尽快还上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刚刚没有帮上忙，真的很抱歉。”
方星稀摆摆手，“没有，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这笔钱也不用着急还，慢慢来，我不着急的。”
见状，陆向成愣在了原地，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柏南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缺这笔钱，你可以慢慢还。]
他们两个的性格，一个冷一个热，完全相反。
可是在内心深处，竟然相似至此。
果然，同频的人会相互吸引。
这才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