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年纪大的同窗早已娶妻,看宋长叙脸嫩,这会子才要成亲,纷纷打听起来。
“你娶的女子还是哥儿?”
宋长叙:“哥儿。”
“你们同村的?”
宋长叙点点头。
同村好,知根知底的。
林蒲起哄也对宋长叙挤眉弄眼的,他问:“脾性如何?”
在院里宋长叙的桌子旁围了一群人,以前从未这般热闹。宋长叙听了林蒲的话私下瞪他一眼,他问的问题怪会为难人的。
宋长叙违心说:“他脾气挺好的。”
“尊夫郎好看么?”有同窗问道。
青春浪漫的少年人,看重样貌又看品性,心里还有对成亲的憧憬,希望找个携手一生的人。
初时总会带着热忱和期待。
最难是从一而终。
宋长叙不用再说假话了,他笑道:“他相貌极好。”
这点是半点做不得假。
有人说道:“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长叙扭头不可置信看同窗:“……”
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开什么玩笑。
宋长叙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可恐同。
李秀才来了,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又开始听课,宋长叙心神不宁。
他恶狠狠的想,可不能为了这件小事耽误读书。他是不喜欢读书,但他不得不读书。
他很快又被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等吃午饭时,他们有一会儿午休的时间,这还是比较合理的,不然从早学到晚,脑子都要变大。
宋长叙从书箱里扒拉出自己扁扁的小枕头,搬着书桌到院的大树底下纳凉。冯信鸥运气好,他的位置就在大树底下,不用挪动。其余的同窗也把桌椅挪过来挨着纳凉。
宋长叙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一头栽到枕头上进入短暂的睡梦。
“宋兄,你先别睡。”有人用手肘撞了撞他。
宋长叙强撑着精神问道:“还有什么事,我好困。”
“你没看过其他的书吧,不知道成亲……”
宋长叙已经听不清了,他含糊的说:“不想知道,让我睡吧。”
耳边的嗓音仿佛隔着一层膜,他渐渐什么都不知晓了,说着他一头栽到枕头上已经睡熟了。
同窗们见他睡得这么快,放低了声音闲聊一会儿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下午,宋长叙收拾书箱,李秀才叫住他。
“听信鸥说,你要娶亲了怎么不跟我提?难不成你觉得我跟你不亲近?”
宋长叙忙不迭拱手:“还没到时辰,我想等过段日子再请夫子。”
李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
宋长叙迷迷瞪瞪的,才半天的功夫,他要成亲的事夫子跟同窗都知道了。
虽说迟早会知道,但这天来得太早了。宋长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拿了锤子,他锤墙壁里的一块砖,把砖锤松了,这样他就有藏私房钱的地方了。
宋长叙对此很满意。
许知昼对此很不满意。
他跟曹琴去镇上扯了红布回来做嫁衣,他娘说他的针脚太差,把最简单的绣袖子交给他。
许知昼:“我怎么能说差啊,只是我没学。而且这么大一件嫁衣,我绣不好也很正常,我要能绣好,我能去当绣郎了。”
曹琴:“你要去做绣郎,只怕没人找你做衣裳。”
许知昼瘪嘴:“我不一定非要做衣裳嘛,绣娘比我做得好,我纳鞋底,做荷包和帕子就好了。”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性子,你嫁到宋家去,不能依着小性子使,万事都要两相忍耐,有时候是要吃些亏。”
许知昼跟炸毛的猫一样嚷道:“谁让我吃亏,我让他吃十斤亏。”
不过宋家确实是村里顶好的人家了。
许知昼气呼呼的绣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