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颤//抖不已,眼泪滑落眼角,江序舟用指腹温柔擦去。
“我没有食言,小浔。”
他拍拍叶浔的后背。
“我还在,我没走。”
叶浔无声无息地流的泪,全被江序舟一一抹去,每一句梦话都被接住。
哪怕那人说话都费劲,可他偏逞强地去回应。
因为,他让爱人一个人自言自语太久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外面夜市越来越喧闹的时候,叶浔不再流眼泪,也不再说话。
江序舟仍拍他的后背,嘴里瞎哼着歌。
时间有点久远,歌词记不太清,只有这个旋律他总记得。
待到爱人呼吸逐渐恢复平稳后,江序舟才停下来,手碰了碰叶浔红得滴血的耳垂。
烫得厉害。
是哭热了吗?
“……没事的,以后都会好的。”
这句话说的有力,就是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说的,还是对叶浔说的。
也许对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相信。
江序舟的视线继续望向窗外,盯着外面的天空和偶尔闪过的车灯发呆。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外面的气息。
算起来也将近两个多月了。
不知道最近奶奶怎么样……
他突然很想念上一次回去时,没有吃到嘴里的烤红薯。
思绪四处神游。
也许是早上刚悲观过,现在没了力气,又也许是心中存了希望。
他没有往消极的想法去想。
良久后,江序舟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往怀里塞了塞。
瞬间温暖细细密密地赶走冰冷,身侧的人嗓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问:“……你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嗯,早就醒了。”他转过头。
叶浔可能尚未适应光线,他眯着眼睛,一只手揉了揉,一只手紧紧握着江序舟的手伸//进自己怀里暖着。
“下次醒了记得叫我。”
“没事,多睡会儿吧。”江序舟笑了笑,“就当长身体了。”
“我睡了很多觉。”
叶浔想自己应该也不是骗人吧。
这段时间,他心里总放不下,睡个二三十分钟就会惊醒,爬起来看一眼床上的人,这样断断续续的睡,算起来确实有很多觉了。
不过,这么多的觉都比不过刚才睡的四十分钟强。
他震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长,虽然梦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但他心里的恐惧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格外的离奇。
“你前面在看什么?”叶浔转移开了话题,“还是在想些什么?”
“看外面。”江序舟又一次看向窗外。
道路两旁的树叶变得金黄,风吹过时,几片叶子打着圈落下,环卫工人将枯叶扫进绿化带里,孩子们跑过去踩了几脚,又被家长拉出来拍走衣服裤子上的碎屑。
叶浔也仰头看过去。
“秋天到了。”江序舟悄然开口。
叶浔闻声,浑身一滞,眼睛瞪大,呆愣几秒后,缓缓开口:“……你……说什么?”
“什么意思?”
梦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慌再次翻涌而起。
他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个调查报告曾写道——
秋天常有寂寥的悲凉感,因此在这个季节里死亡告别的人数远高于别的季节。
这本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当初叶浔点进去无非是好奇,却不知怎么会乍然想起。
该不会是……江序舟有这种想法?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所以……“秋天到了”是什么意思?
是再见吗?
那他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吗?
一连串问题占据叶浔的大脑,他刹那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又该如何回答。
他手指动了动,无意间摸到江序舟手背有一块鼓起的硬块——
那是长期扎留置针导致的。
叶浔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