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顺着视线看过去,点了点头:“礼物,给你的。”
江序舟顿了一下。
距离他的生日还有两个月,叶浔怎么会想到送礼物?
而且,怎么会这么多?
“是生日礼物,但不是今年的。”叶浔拉起江序舟的手按了按,解释道,“是以前。”
今年江序舟的生日礼物,他另有打算。
“……以前?”
叶浔点点头,站起身,走过去走回来两趟,才将那一堆礼物搬到病床旁边拆开。
他低头拆快递时,脖子上的项链从衣领处滑了出来。
银色的,泛着光。
是一枚戒指。
是江序舟的戒指。
那晚抢救的时候,护士将它取下来交给了叶浔。
江序舟垂眸静静地盯着。
熟悉的戒指在爱人胸口随着动作来回晃动。
他的心也随之晃动。
原来自己的戒指正在被好好保存。
在最靠近爱人心脏的地方好好保存。
江序舟盯了许久,直到戒指移开,他才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瞧见他的爱人正在往他的手腕上系着红绳。
叶浔神情认真专注,嘴唇微微抿起,流畅柔和的面部线条,一下将江序舟拉回他们刚在一起的一个夜晚。
那是叶浔第一次看见江序舟发病,进医院,出医院。
没有做手术。
因为他们都是学生,身上一下子掏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在医院进行些简单的治疗,开了药。
江序舟记得,当时叶浔一言不发地从医生手里接过费用单,扶着他回了出租屋,又按照医嘱分好一袋子的药,倒了杯水,一并拿过来,安静地看着他吃完,躺下,掖好被子,然后轻声地说,自己一会儿就来。
而后,叶浔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发一次病就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不多时,江序舟就扛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
等到一觉起来,窗外仍是一片漆黑,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
一片冰冷。
叶浔没有回来睡觉。
他猛然睁眼,却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床边,盯着自己起伏的胸口。
当时没有光,可是江序舟依旧能想出他的神情。
那时的叶浔与现在的叶浔神态一样,甚至慢慢开始重合。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叶浔的鬓角又一次冒出零星白发。
江序舟指尖动了动,想抬手触碰,又怕惊扰认真的人。
叶浔不知道江序舟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又冒出了白发。
他系好红绳,直起腰:“这个是一岁的礼物。”
“你不喜欢脖子上有东西,就用这个来代替长命锁吧。”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父母都会买一个平安锁,寓意着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他不知道江勇军和梅月有没有给江序舟买过。
想必是没有买的吧。
不然,他怎么会刚出生就生了病,此后治病的道路又是如此的艰难。
叶浔一想到那对虚假的父母,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刻穿越回去,将襁褓中的江序舟抱回来,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早点送他做完手术,早点康复,早点像别的健康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往后,就再也不用小心谨慎地活着。
红绳泛着光。
颜色鲜艳明亮。
是祝福,是希望——
也是被爱的象征。
江序舟握住叶浔的手,轻声道谢。
叶浔摇摇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他还买了许多东西,几乎是要把自己不在的那些年,所没有送的礼物全都补上,把属于江序舟的祝福全都补回去。
补上了,老天就会保护好江序舟,江序舟就不会离开。
以后就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三岁的江序舟,得到了个手工木雕的小挂件。
四岁的江序舟,得到了个八音盒。
五岁的江序舟,得了个小福袋。
……
叶浔一件件拆开,一个个介绍,又起身按照江序舟的建议摆放好。
然而,这一众礼物中唯独少了两岁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