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二晚上,他去了趟超市买了点必需品。
因为叶温茂周四晚上手术,所以要做好必要的准备。
日子就这么晃悠晃悠地过到周四。
叶浔如同往日般忙完工作,买了晚餐,开车前往正德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他拨通了江序舟的电话,打算问问他的计划实施到哪一步了,还需不需要自己做一些什么。
可是,江序舟极其罕见地没有接电话。
反而是程昭林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浔刚接通电话,程昭林便一反常态地叫了起来:“我靠!哥!检测到了!”
“什么?”叶浔没听明白,“检测到了什么?”
“赵氏集团真的有违法行为,现在记录直接上传到区块域存证平台,我刚给警察传送数据。”
“有办法终止合同了!”程昭林喊道。
叶浔在十字路口处踩下刹车,盯着面前跳动的红色数字。
他同样高兴,就是……内心中存有疑惑。
江序舟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还有,江序舟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浔又一次想要拨通江序舟的电话。
内心中名为惶恐的刺离奇地冒出,扎得手一抖,不下心打给了程昭林,他快速挂断,重新打给江序舟。
叶浔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可能是渴//望听见江序舟低沉的一句“没事,我在。”
更为可能的是,他希望那个人在他身边。
这是一种本能,人总在下意识总会叫出自己的依恋对象,本能地向他寻求安慰和支持,短暂躲避其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电话响了几声,就换成机械女声在车内回荡。
这次,江序舟不光没接电话,甚至挂断了电话。
叶浔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方向盘,犹豫一秒后,他边打下转向灯边给聂夏兰打去电话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一点去。
鲜红的数字转为绿色,他启动汽车。
突然,余光中有一辆货车从另一条车道极速驶来,叶浔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同时出现。
两辆车碰撞,爆发出巨大的声音。
周围的车流被按下暂停键,路人们纷纷看过来,叶浔被安全带紧紧拉回椅背,茫然地抬起头,随之眼睛猛地一缩——
在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黑色越野车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正狼狈地伏卧在地,车尾冒出些许白烟,透过半开的车窗,他瞧见了那个挂他电话的人。
“……靠。”叶浔低声骂了句粗口,解开安全带,踉跄跑到越野车旁。
走进才发现,情况比他前面看见的还要糟糕。
副驾驶位几乎陷入货车车底,江序舟卡在驾驶位和安全气囊中间,头无力地偏向一侧,瞳孔涣散,血从口鼻中流出。
白色的气囊上满是鲜红,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完全不敢相信这人吐了多少血?
甚至……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性。
叶浔不敢等待,也不敢赌。
“江序舟?江序舟!”他用力拉开车门。
好在主驾驶位的门能拉开。
叶浔晃晃江序舟,看见那人瞳孔短暂聚焦片刻,干涸的嘴唇张了张:“快走。”
“走个屁,你和我一起走。”叶浔摸索着解开江序舟身上的安全带,架住他,却发现动不了。
“腿卡住了……”
当然,叶浔也注意到了,他着急忙慌地和赶来的路人想办法拽江序舟出来。
“嗯,我知道,你别说话,保留体力。”他说,“你动一下腿,试试看能不能出来。慢一点。”
江序舟听话地动了动。
可惜空出来的位置不够,他动弹不了,也出不来。
白烟越来越浓,周围有人在喊“起火了”,也有人拿来灭火器。
叶浔额头后背冒出细密的汗水,卯足力气,再次撬开一丝缝隙,众人奋力拽出江序舟。
下一秒,火舌瞬间吞噬整辆汽车,热浪袭来,叶浔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后面的人乍然推了一把,摔倒在水泥地上。
他分不清是热浪还是受伤那人。
耳边只有手臂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以及那人轻轻叹气般说的话——
“对不起,我逾矩了,对不起。”
“恨我吧。”
救护车来得很快。
可是,叶浔觉得它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