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问题。
江序舟细细想了一下。
喜欢是细细密密的丝线,一寸一寸缠绕住江序舟的心脏,最后勒进血肉。
其实,没有真正的开始。
因为一切都是铺垫后的成果。
他尚未想好怎么开口,一声响便打断了没有组织成功的话语。
叶浔将手里的杂志卷起来,朝着程昭林的脑袋就是一下:“你有胆子八卦我啦?”
程昭林“嗷”的一嗓子跳起来,跑到江序舟病床的另一边。
邬翊不在,他只能另寻保护伞。
虽然江序舟不是最好的保护伞,但是总好过没有。
“小浔?”江序舟朝模糊影子的地方望去。
叶浔应了一声,用手里的书虚虚点了点床头的“鹌鹑”,又指了指门口。
意思是,让程昭林麻溜地滚蛋。
程昭林简直求之不得。
江序舟偏偏头,望向窗外。
屋内拉着窗帘,没有一丝光投进来,但是能大致估计现在应该是中午。
“你怎么来了?”
“你今晚还会留下来吗?”江序舟问。
叶浔答应了。
其实,他答应的原因很简单。
江序舟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让人独自在医院确实不太好。
况且,现在江序舟的安全感肯定很差,身体和心理状态都离不开自己。
陪个床算是另一种报备,也算是一种答谢吧。
“只不过,我等会儿需要再过去一趟,可能晚上再过来。”叶浔倒了杯水,放上吸管,塞进江序舟手里,“我爸那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叔叔那边……”
叶浔推了推江序舟的手,吸管戳到干涸的嘴唇。
江序舟识相地闭了嘴。
他知道,叶浔仍然在生他私自给叶温茂转院的气。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对不起。”
叶浔没有应下这句道歉,他绕开话题:“你口渴都不说的吗?”
程昭林和邬翊都没眼力见的吗?
“没……”
江序舟一开口,叶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果断打断:“喝水。”
盯着病床上的人喝完半杯水,叶浔才放下心,将杂志放进床头柜抽屉里,不放心地抬头看了两眼那人。
苍白的皮肤,遮住眉毛的头发,怎么看都与网络图片中年轻有为,不近人情的江总扯不上半点关系。
“我晚上过来的时候,”叶浔回忆这两家医院中间的路,以及路两旁的饭店,“给你带晚餐吧。”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
“饭店没有这道菜。”
叶浔说完这句话,看见江序舟的眼睛弯了起来。
他才想起来,这话是以前江序舟经常逗自己的玩笑话。
通常都是“没有都行这道菜”,或者“没有随便这家店”。
久而久之,叶浔同样学会这句话,甚至用这话反逗回江序舟。
“那你看着点吧。”江序舟的语调上扬。
叶浔扫视一圈,发现没什么要做的事情后:“有事情等我过来再说。”
江序舟点了点头,他放心出去叫程昭林回来。
“我感觉,今天的我特别适合守门,哥。”程昭林抬起头,委屈兮兮地说,“要不我去叔叔那边吧,你留下来照顾江总。”
“得了吧,你再去我爸就成你爸了。”叶浔拒绝了程昭林。
病房轻声关上。
另一扇病房门悄然打开。
叶浔跟在护士后面,走进来:“爸,起来做检查了。”
叶温茂扭过头,叹了口气:“走吧。”
病人通常觉得做检查时间很久,然而,陪病人的家属同样觉得煎熬且漫长的。
叶浔坐在长椅上,手机里看的不是肺癌就是脑部外伤,偶尔插//入个心脏病。
旁边的路人扫一眼他的手机,投来个安慰的眼神。
终于,做完所有检查,熬回了病房,叶温茂叹了口气,叶浔也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