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肩膀的伤口好了吗?会不会是感染了?”
叶浔想起江序舟以前心脏病的原因也时常发烧:“是不是心脏原因?没康复好?”
“医生有说具体的处理方法吗?”
江序舟刚想回答,就被一阵心悸打断。
他偏头轻轻咳了一下,掌心里是熟悉的温热的液体。
他不动声色地抽张纸巾擦了擦,塞进脚边的垃圾桶,想了想又多抽了两张纸擦了一下,丢进去。
屋里没开灯,江序舟看不清叶浔,叶浔也看不清江序舟。
所以,叶浔以为江序舟难受得不想说话,便边绕开话题边上网搜索买药:“药还有一会儿到,你躺一下。”
沙发那边没有声音,他知道江序舟没有动,也知道那人在担心什么。
“我不走,就在这里,你躺一下。”
他想等药和体温计到了以后,再判断是不是需要陪那人去医院。
无论是伤口感染还是心脏手术后的感染,都不容小觑。
这下,沙发动了动,传来沙沙的响声,炽热的温度陡然靠近一点,喑哑的声音响起:“……小浔,我可以靠着你吗?”
江序舟知道自己得寸进尺了,在问完这句话后,又移回之前的位置。
“……靠吧。”叶浔叹口气,这两字夹在气息里一并吐//出。
江序舟的心头颤了颤,原本重得像水气球的脑袋缓解了不少,呼吸也放轻了。
是幻觉吗?
还是梦境?
又或者……是死后的天堂吗?
他不敢动,也不敢再问一声确认。
生怕一出声,这片岁月安好就破碎了。
然而,不出声,这片岁月安好就会一直长存吗?
江序舟克制且小心翼翼地收着劲,太阳穴虚虚碰着叶浔的肩头,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悬在半空。
过高的体温屏蔽了嗅觉。
哪怕距离那么近,他也闻不到那股好闻的木质香水味。
叶浔屏息等了很久,只感受到肩头被人轻轻碰了碰,一秒后离开。
他问道:“你这样不累吗?”
他突然不理解江序舟的意思,想靠自己肩膀的是那人,结果和自己保持距离的也是那人。
江序舟不作声。
他有些喘不上气,胸口仿佛被腐烂的棉花堵塞着,空气无论如何都进不来,闷得他想吐。
不适感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就在快要将他的理智撞断时候,他猛然想起来——
叶浔还在,他还自己身边。
不能倒下。
不然一切都将要前功尽弃了。
江序舟坐直身子,尝试几次都站不起来。
心中警铃大作。
叶浔感受到沙发那头的动静,眉头紧锁,眼睛盯着那团黑影:“你去哪里?”
“……上楼。”江序舟声音太虚了,这两字说完,他身形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楼梯。
叶浔眉头松懈下来。
这人终于决定要回床上躺着休息了。
这才是一个病人应该做的事情。
他同样起身:“我扶你上去。”
江序舟摇了摇头。
他不是去床上躺着休息,而是去主卫吃药。
“我自己可以。”他说道,“外卖应该马上来了,你等一下,不然上下楼跑太累了。”
犹如验证江序舟的话似的,院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叶浔欲言又止,目送江序舟走上楼,最后走去院子。
临海府别墅的大门是他和江序舟一起选的。
不过……
面前这个貌似不是之前那一个了。
他仰头打量这扇两米多高的大门,疑惑了片刻。
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叶浔拉动门把手。
把手没动。
他转了一下锁芯,再次拉动门把手。
门依然纹丝不动。
他后退两步,再次打量那扇门,凉意顿时从后背直冲头顶,他环顾四周,院子边上的护栏加高了不少。
这里不是他印象中的临海府。
这里是个牢笼,是一个监狱。
而他是里面唯一一个囚犯,监狱长是他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