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辞靠在床头,开口的声音有些哑:“没有。”
沈予栖赶紧把手上的温水送到他唇边,看着人慢慢喝完一整杯水,他才松了口气,“看你一直不醒,差点就要叫医生过来了。”
季微辞微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心眼很多且向来最稳得住的沈律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认错态度良好:“是我没轻没重,我错了。”
说着还抓着季微辞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
季微辞一惊,先去摸他被打到的地方。
沈予栖蹭蹭他的手心,弯着眼睛笑。
虽然活动时牵扯到还是会有些不适感,但是并不影响日常生活,沈予栖显然把他当作伤员对待,恨不得什么事都帮他做了,连穿衣服、洗漱都想代劳。
季微辞忍无可忍地将人关在了洗手间门外。
看着镜子里从脖颈到锁骨斑驳的红痕,他不由得伸出手拢了拢领口,试图遮住,然后失败了。
……随便吧,反正也不见人。
然而他一下楼就看到了正推着餐车进来的管家。
管家面容严肃、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季微辞却觉得他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欣慰似的。
午餐是沈予栖提前联系安排好的,准备的都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季微辞走到餐桌前,表情很平静,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朵有点红。
沈予栖谴走了管家,又为他拿垫子、摆好餐具、盛汤,就差没直接把饭喂到他嘴里了。
季微辞有些无奈,拽住沈予栖的袖子,说:“好了,我没事。”
又不是玻璃人,至于吗?
而且虽然昨晚的沈予栖是有点过分,几次说要停又不停……但他也没拒绝,所以严格来说他们的责任一半一半吧。
沈予栖这才消停了,两人坐在一起吃饭。
“在这儿再待一两天?”沈予栖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季微辞碟子里,说道。
季微辞当然没什么意见,他也没有什么家人亲戚要去探访,在哪里都一样。
这种地方总不会缺了消磨时间的方法。一楼有个影音室,吃完饭他们一起看了部电影,是在推荐里随便找的悬疑片。
电影氛围倒是烘托得很足,但剧情差了点,开篇半个小时就能猜到谁是真正的凶手。
亲密接触好像会上瘾,一部电影看得断断续续。
季微辞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微微仰着头回吻,中途睁眼分心看了看已经演到结尾的电影,发现最后揭露的凶手果然是预想中的那个人。
还好这电影剧情简单,不然按照他们这样看,看一下午也看不明白。
说实话,谈恋爱之前他不知道恋爱是这么谈的。在此之前他绝对想象不出两个成年人类怎么能黏糊到这个份上。
季微辞不禁想,是所有恋爱中的人都这样,还是只有他们这样?他感受到沈予栖的手指在轻轻摩挲他脖子上的那些印记。
谁能想到人前沉稳可靠的沈律师谈恋爱的时候那么喜欢亲人。
……他自己也是。
沈予栖发现了季微辞的不专心,惩罚似的按了下他的腰眼,引得人颤了一下。嘴唇贴着笑了两声,他才终于舍得放开一些,低声问:“凶手是谁?”
季微辞本来想告诉他的,突然就不想说了,推了下他的肩膀,冷着声音说:“自己看。”
他们在温泉山庄待到初三。
季微辞几乎没有以这样完全放松状态对待过长假,以前就算是放假也总有时间在工作,习惯了所以也闲不下来。
每当他忍不住想找点什么正事做的时候,沈予栖就会想办法打散他的注意力,铁了心要让他好好享受这个假期。
回家前,沈予栖接到一个陆怀昭的电话,挂断后问季微辞道:“我舅舅来了,你想见他吗?”
其实是陆怀烨听说沈予栖带季微辞回家,很想见见故人之子。
但沈予栖在乎的只有季微辞的意愿,所以先这么问了,其他的再说。
季微辞微愣,随后想起沈予栖之前跟他提到过的,这位舅舅当年和褚清季衡知一起工作过,所以知道他们家的一些事。
他点头道:“可以见。”
季微辞说了愿意,沈予栖才给陆怀昭回消息过去。
听说陆怀烨是退伍军人,季微辞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是个端正严肃的人,然而真正见到了,才发现对方比他还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