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花房中,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光线在空气中破出一条直直的通路,最后投射成影影绰绰的光斑。
爬满三角梅的藤架下,季微辞后背抵着玻璃墙面,闭着眼,微微仰起头接受沈予栖的亲吻,花香交融在呼吸间,有种清清浅浅的甜。
温室里很暖和,两人的外套都是进来后就脱下了,沈予栖隔着一层不算厚的卫衣揽着季微辞的腰,能感受到掌心下皮肤的温度和微微紧绷的肌肉,柔韧的弧度就落在他手中,叫人忍不住手痒、心也痒。
季微辞睫毛颤了颤,一声轻哼堵在喉咙里,忍不住抓住了沈予栖胸前的衣服,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怕又一不小心擦出什么火,脑子清醒了些,觉得不能这么一直亲下去,于是试图往后撤一点。
沈予栖怕他撞到头,眼疾手快地用手掌在他脑后垫了一下。
季微辞后仰的脑袋果然撞进沈予栖的掌心,自投罗网似的,然后被捉住轻轻往前一拢,嘴唇被浅浅吮一下,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他脑子又有点糊了,然后感受到沈予栖的拇指轻柔地碾过他的唇,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放心,家里有人,我不会。”
胸膛的起伏稍稍有些急促,接吻这种事情,不是学会换气就能每次都平稳结束的。他抬眼看着沈予栖有些隐忍,却克制而温和的眼睛,轻轻地“嗯”一声。
花房在三楼,透过玻璃往下能看到整个院子,季微辞站在三角梅的藤架边,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个木头搭成的小房子,有些好奇,问沈予栖:“那是什么?”
沈予栖看一眼,回答:“狗屋。”
他真是没想到那件事,类似于一个记忆盲区,当然不至于全然忘记,但是不特别提及就一时想不起来,以至于他回答得特别坦荡,笑着说:“你喜欢边牧对吧?正好我们家养的就是边牧。”
虽然早有猜想,季微辞心中还是狠狠动了一下。
连品种都一样,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要不要直接问出口呢?
可是该怎么问?如果当年那只小狗的主人就是沈予栖,那他匿名做这件事,是不是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他做的?
真的要戳穿这件事吗?
他心里不仅有疑虑,还有诸多顾虑。无论如何,现在似乎都不是提起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沈予栖见季微辞还盯着狗屋看,以为他是在找狗,解释道:“它最近被我舅舅接走了,不在家。年后应该就送回来了。”
季微辞收回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吃完饭,陆怀昭带季微辞到三楼的某个房间,细心地叮嘱,“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缺什么就跟予栖说,让他去给你找。”
季微辞乖巧点头。
“予栖的房间就是旁边这个。”陆怀昭又说。
他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原来玻璃花房联通着的就是沈予栖的房间,他们的房间相邻着,很方便。
紧接着,他听见陆怀昭轻咳一声,拿出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挺认真地说:“这个是你房间的钥匙,只有这一把,有必要的时候可以锁门。”
说完温柔地摸了摸季微辞的头,飘一样下楼去了。
嗯?
季微辞站在房间门前,迷茫地眨眨眼。
什么叫有必要的时候……
哦。
“……”刚想明白的季微辞抓着手上的钥匙,陷入沉默。
沈予栖不知道他的亲妈正在教他的男朋友怎么防着他,此时正拿着那两幅从市场买来的春联在门口比划。
明天就是除夕夜,沈予栖一家都是很有仪式感的人,春联、福字、红灯笼……几件套一件都不能少,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唯独两幅春联刚买来,还来得及没贴上。
沈维砚给沈予栖下达任务,院门贴一对儿、大门贴一对儿。
季微辞从楼上下来后得知,就到门口去帮他一起贴。
“对齐了吗?”沈予栖个儿高,就这么抬起手举着下联比到差不多的位置,回头问季微辞。
季微辞站在正中央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严谨确认好对齐度,认真地点下头,“嗯,贴吧。”
沈予栖这才贴下去。
贴完上下联还有横批,横批就稍微有些高了,不是抬起手就能够到的高度。
“我进去搬张凳子。”季微辞说。
“不用,”沈予栖将那张横批拿在手里,对着季微辞笑了一下,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