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蟹粉豆腐很出名。”沈予栖说着,已经给季微辞盛了一碗。
季微辞道了声谢,接过碗,就着勺子尝了一小口。蟹黄浓郁,没有一丝腥味,只有独属于螃蟹的鲜甜,豆腐口感嫩滑,一抿即化。
自从那次一起吃过螃蟹之后,沈予栖就发现了季微辞爱吃河鲜这件事。
季微辞甚至比沈予栖晚认知到这一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们俩的餐桌上早已经常驻河鲜菜了。
虽然在沈予栖这个非典型性老板的带领下,行止没什么应酬和酒桌文化,但年轻人聚起来一高兴,免不了要喝点。
那边常曦、张荷和几个公益服务部的同事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常曦看着似乎有些不清醒,吵着要跟旁边的同事划拳。
张荷在旁边偷偷给她的酒杯里兑了点白水。
“季老师,我敬你一杯!”常曦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抓着酒杯举向季微辞的方向,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醉了,“因为这个案子我整天整天睡不着,生怕打输了,让委托人失望……谢谢你是我们沈律的人脉,谢谢你帮我们做检测。”
也不知是不是律师的职业病,脑子不清楚的前提下表达的内容倒是还有条理的。
季微辞忍俊不禁,他知道这个女孩就是昌启排污案的负责人,在律所讲课那天,她也是听得最认真,学得最好的一个。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社交场合,他却没有任何要处理人际关系的压力,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他的心情始终是轻松的。
既然有人正经给他敬酒了,他也不好不理睬,见手边还有一瓶只剩个瓶底的啤酒,便拿起来给自己倒了半杯。
沈予栖立刻压住他的手,沉声道:“不用管她。”
季微辞摇摇头,轻轻挣开沈予栖的手,凑过去一些,轻声道:“我也只喝这半杯。”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带着季微辞身上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沈予栖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准备好要劝阻的话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愣怔的功夫,季微辞都喝完酒坐下了。
沈予栖只能去拿热水壶给他倒热水,低头倒水时错开了目光,以至于他没注意到季微辞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最终沈予栖还是没能兑现“只喝半杯”的诺言。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给他敬酒,饭局快收尾,他也就顺势喝了。
秉持着“灌老板酒不算酒桌文化”的原则,大家也不客气,属实是好好给老板敬了圈酒。
季微辞喝的不到半口的那一个杯底早就代谢了,现在完全是没喝过酒的样子。
沈予栖则是身上带了些酒气,淡淡的酒精味,不难闻。
散场时,清醒的人自动分组,安排好人手分别送不清醒的人回家。
“沈律后面也喝了不少吧,怎么回?”张荷打的车已经到了,她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搂着软倒在她身上的常曦,转头问。
沈予栖正用手机叫代驾,闻言抬起头,他看一眼季微辞,回答有些没头没尾:“我们住一起。”
季微辞本想说“我会送他”,这会儿听到沈予栖的话之后沉默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他对于非科研工作的外物的敏感度也就到这儿了。事实确实如此,他们是邻居,住同一个公寓同一栋楼的同一层,说一句“住一起”不算什么。
于是他便也没有反驳,认下了这个说法。
张荷刚刚才费劲地将常曦塞进车后座,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有点傻眼。
而常曦则是“啪——”一声将自己的脸摔在了车窗上,扒着降下一半的车窗大声嚷嚷:“什么!你们同居了?!进展这么快!”
张荷:“……”
季微辞:“……”
这下就算是季微辞也明白那丝不对劲是来自于哪里了。
第24章礼物
张荷立刻将意识不清的常曦拱回车里,自己也坐进车里,一边捂着这位祖宗语出惊人的嘴,一边心情复杂地朝车外的两个人招手,尴尬地笑着说再见。
沈予栖绕到后面去记下司机的车牌号,面色如常地挥挥手,沉稳道:“到家报平安。”
车开走了,路边一时只剩下沈予栖和季微辞。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予栖先发制人,往季微辞身上一靠,不复刚才的沉稳可靠,拖着声音说:“小季老师,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