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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2)

季微辞不同意,盯着洗碗机里喷射出的水柱,有理有据道:“做一顿饭从买菜开始,就要考虑菜谱、营养搭配、食材质量、性价比,这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回家后又需要备菜、分配时间和正式做饭,饭后需要收拾餐厅、厨房还有洗碗,这都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和精力的。”

又下结论:“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予栖失笑:“你还和以前一样,习惯把所有事情都量化。”

“当人们对某件事抱有热情的时候,或许会忘掉或忽略流逝的时间成本。”

他看向季微辞,对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被餐厅澄黄的灯光照映得暖融融的,他也不知不觉柔和了眉眼,缓慢地说:“我花时间和精力做这件事,不是因为它能给我换来什么价值,而是我想这么做。”

季微辞看着沈予栖,突然道:“以前有人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沈予栖心脏狠狠漏了一拍,随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再想开口时却又不敢说了,像是害怕听到不合心意的答案。

送季微辞出门时,沈予栖终于说出想了一个晚上的那句话,声音有些轻:“以后,晚上常来吃饭吧。”

“你之前提到你们所里的厨子都是北方人,但你还是更喜欢吃淞陵菜,对不对?”他的手搭在门框上,垂着眼,没有看季微辞的眼睛,一点点增加筹码,“我还会做粤菜,那边的味道也比较清淡,下次可以试试,或许你会喜欢。”

刚毕业就创立律所,短短几年就在异国他乡打出名头的大律师,示弱、诱导,各种语言技巧使用得炉火纯青。

季微辞神色微动。

他就像一个正在开发感性认知程序的小机器人,最先被打开的接口是食欲。

季微辞意识到了这一点,沈予栖也是。

“其实我不太喜欢一个人吃饭。先前一直待在国外,刚回国,对国内的环境也不算熟悉。”沈予栖语气甚至带上几分可怜,“再遇见你,我觉得很幸运。”

季微辞原本是看着沈予栖的,此时突然转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他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涌动着某种浓烈的情绪,但他并不能分辨那是什么。

沈予栖对他很好,他能感受到,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或许沈予栖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善良、情感充沛,印象里学生时代的他似乎也是如此。

与冷冰冰的自己不同,沈予栖总是笑着的,是温和、包容的。

“好。”他听到自己说,又开口,“我……”

沈予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别说要给我饭钱。”

“每个月给我带一份回礼就好,就像改良番茄、桃子这样的,你能想到的东西。”沈予栖缓慢地说,声音有些沉,又似乎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选的回礼,对我来说就很有价值。”

“这是我的量化标准。”

第5章并肩

淞陵一中的文科班和理科班被分在东西两楼,中间由一道廊桥连接。

这道廊桥除了雨天积水让路过的学生滑倒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分科前早恋的小情侣在课间十分钟时能短暂地在此地见一面。

人间版“鹊桥”,叛逆高中生版“牛郎织女”。

然而分科的时间越长,会来廊桥见面的情侣也就越少。

青春期以为的海誓山盟,在东西两楼不到100米的“异地”分隔中轻而易举地坍塌,只留下教导主任四处溜达着抓早恋留下的紧张余韵、以及被逮个正着时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尴尬回忆。

沈予栖偶尔会看向窗外发一小会儿呆,这个角度能看到西楼楼梯口,他的目光似乎想去追随些什么,又迟迟找不到准确的落点。

最近是梅雨季,上午刚下了雨。

廊下的香樟树过于枝繁叶茂,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和吵嚷的蝉鸣声组合成一场强买强卖的天然交响乐,使得本就潮湿闷热的空气更令人心烦意乱。

“沈予栖,级长叫你现在去一趟办公室!”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喊话声,将他从窗外模糊的幻梦中拉了回来。

他反应半秒,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凳腿摩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级长办公室在西楼。

而西楼,是理科楼。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领口,两颗扣子都规整的扣着,这才快步走出教室,奔向那道积水的廊桥。

其他人在下雨后经过时都小心翼翼的这道桥,在沈予栖脚下像普通的水泥地。

地上一滩滩水洼接力着倒映出少年的身影,那穿着校服的身影如此修长挺拔。

只是有些匆匆。

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沈予栖是文科第一名。因此被级长叫到办公室,告知下周一他要在大会上分享学习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