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祈把脸转向闻真,好奇问:“真真,你害怕吗?”
闻真没犹豫:“我害怕,宫先生。”
宫学祈狠狠地白一眼:“找根绳子上吊去吧。”
闻真日常耸肩,换了一只手撑伞。
宫威比宫学祈有良心,做个下压的手势让闻真坐在旁边,“这件事你听我的,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儿咱们不能干,他很忌讳这点,知道吗?”
闻真为宫威倒茶,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知道,威总。”
宫威优雅的声音里充满暗示:“闻真,时刻保持清醒,别被你师父带跑偏,他玩他的,你该工作还得工作,你始终是欧泊的设计师,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人才。”
“噗..”宫学祈听笑了,连忙摆摆手,“别管我,你们继续。”
宫威瞪他一眼,对着闻真说:“真真,看着点他,懂吗?”
闻真的眸子闪了闪,好一会儿才应道:“好的。”
“好好好,光用嘴说。”宫威轻拍一下闻真的额头。
这时候,一个长相文静但身材壮硕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步伐轻慢,体态拘谨,脸上挂着金毛犬般憨厚的笑容。
“威总,”男人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露台的阶梯上,“您的电话。”
宫威打量他两眼,眼底浮现带有爱意的嫌弃:“拿过来。”
男人赶忙走过来递手机。
“站直了,”宫威接过手机放在桌上,“笨蛋。”
男人:“.....”
“去吧去吧,”宫威扬起手,“到车上等我,一会儿就走。”
男人点头,匆匆离开。
宫学祈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嘴角泻出低笑:“你看人的眼光要提升一下了。”
宫威优雅地叠起腿,找到烟盒,打算抽完一根烟就离开,“没办法,市场不景气,不是谁的胃口都跟你一样大,敢打林遇东的主意。”
她刚把烟点燃,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
“别抽了,”宫学祈打掉那根烟,“东哥都不会在我面前抽烟。”
宫威:“?”
宫学祈挑衅道:“平地区出来的人都比你有素质。”
宫威忍不住笑骂:“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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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慢慢暗了下来,犹如覆上一角面纱。
金属轮毂与地面摩擦,保持一种适当的速度前进。
不多时,宫学祈进入书房。
书房和工作室一样宽阔,同样堆满了东西,一排排书柜直冲天花板,入目所及是各种颜色的书。
他选了一本波德莱尔的诗集,滑到靠窗位置,一只胳膊撑在金属小桌,稍稍歪斜身子,形成一个优美又懒散弧度,他垂低鸦羽般的睫毛,默默地读起诗来。
闻真晚他十分钟进来,手中捧着一摞资料。
“别忙了,先坐下来。”宫学祈头也不抬,屈指轻敲两下桌面。
闻真放下资料,取来威士忌和冰块,一边帮他倒酒一边说:“廖姐让你喝酒前先测体温。”
“麻烦..”宫学祈幽幽抱怨,但把手伸了出去。
闻真将智能戒指套在他漂亮的拇指上,“宫先生,可以了。”
宫学祈慢悠悠放下手,他做什么都很慢,“怎么样,学学威总,直奔主题。”
闻真用手指点了点资料袋,“东哥近几年身边没什么人。”
“真的假的,”宫学祈执起杯子喝一口酒,眼睛盯着诗篇,“有点意思,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吧。”
“以事业为重,专注搞钱,不像你。”闻真查看一下体温报告,显示37.2c,他拿给宫学祈看。
宫学祈取下戒指放在一旁,完全不在意,“我怎么了,我多勤奋。”
闻真轻笑:“宫先生,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一点开心的吧。”
“有那么一点,”宫学祈翻一页书,“不多,对我来说这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
“东哥那天不是说了嘛,骑马,放羊,跳伞冲浪之类的,”闻真的豹子胆又隐隐冒出来,“哪一个您能陪?”
宫学祈暂时没反应:“谁要陪他了,我想要的,是他陪我。”
“很有野心了。”
“孩子,”宫学祈语重心长,这种调调通常是发火的前兆,“你应该去接受培训,好好学习怎么准确地讨我欢心。”
闻真:“.....”
见人老实了,宫学祈合上书,思维跳的特别快,“他身边没人,你确定?”
闻真微怔一瞬:“我打听到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