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仨人都心虚理亏,不敢咋呼把事情闹大,眼睁睁看着尉家人离去。
尉彝宅第。
前院书房里,陆管事带着五名义故、门附进来,陆管事先把目前松林别院在住的荫人名录呈上,再递上一卷名录,上面记着跟前每名荫人的姓名、年纪和简单履历。
尉豹暂不看完整名录,按着顺序叫荫人上前:“尉景。”
和阿景重名。尉茂看此人一眼,此中年郎君便是和尉窈家共住庭院的二儒生之一。
尉儒生尴尬上前:“鄙人尉日京。”
尉茂拿起那卷完整名录挡嘴憋笑,尉豹不满地看向陆管事,后者满头冒汗,解释:“是我家大郎写的,回去我一定收拾他。”
尉茂坐到一旁,边听尉日京介绍自己,边打开名录看,他不以为意的淡漠在看到最后的“尉骃”姓名时,纸面上似炸起细碎的石榴花,轰得他脸红目热心狂跳。
窈窈,来京了。
尉茂慢慢稳定情绪,招呼陆管事来近前,小声问:“尉骃,平城来的?”
“是。茂郎认识?”
“尉骃非寻常门附,他教过我,也教过我兄长,又是我同门的父亲。”
陆管事再次冒汗,赶紧出主意:“我这就把尉骃带过来?”
“哪有夫子来见弟子的。”
“但是,但……”但也没有主家去见门附的规矩啊。陆管事支吾又止,实在顶不住三郎君的不悦,他感觉出来了,三郎君是主家里最难伺候的。
尉茂岂会莽撞行事,他拿着名录直接找阿母,不过他没想到不用他提醒,阿母就记起来,并且夸赞:“尉骃夫子啊,对,教过你兄长,你小的时候还夸过你峥嵘贞直,劝你阿父别太严管你呢。”
“我没让陆管事带尉夫子来见我,他是咱家门附,可也是我同门尉窈的父亲。他们家不会无缘无故搬来京城,尉窈是恒州的诗章魁首,所以我猜,可能和新学令有关。阿母,真正的人才不能因他们生活窘迫,就当成下人对待,你与父亲建造松林别院的初衷,不也如此么?”
陆萝满心欢喜地看着儿郎,点头:“真是懂事了。我得把你这些话写给你父亲,让他也高兴高兴,再让你父亲打听跟新学令有关的政事。尉骃一家既然住进松林别院,就先不急,先让陆管事跟他们说一声,等你父亲回来单独见尉骃夫子,如此既不破规矩,也不显得咱家失礼。”
尉茂装着为难道:“我知道尉窈同门来了,可是我单独找她总觉得不好,不找她更不好,阿母帮我出个主意。”
“傻。尉蓁不是还在京城吗,你叫上她一起找尉窈玩耍不就行了?”
“尉蓁回乡了。我想起来了,陆葆真在平城的时候和尉窈玩得好,我把陆葆真叫来。”
下午最热时候,皇宫的千秋门内,道北有一高台叫凌云台,台下有一池叫碧海曲池,这里颇凉快,尉彝和另几个员外散骑侍郎在此躲清凉,看见膀大腰圆的任城王过来,都赶紧各寻地方躲避。
“尉彝。”
倒霉。尉彝被叫住,以为要挨训,没想到任城王真有事找他。“帮本王查个人,七王在宜年里果园遇见个讲诗不错的儒生,那里挨着你府宅近,你去查明儒生来历,查到后告诉我府中典师或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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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彝正好借机归家,宜年里的果园狭长,林木密集的地方从松林别院后头一直连绵到清河王府宅。他暂不进家门,让门僮把松林别院的陆管事叫来,走进果园后,视野里能看到好多孩童聚堆玩耍。
尉彝问:“果园里每天都这么多孩子?”
陆管事回道:“是。因着主母善待奴婢,从不给仆役家七岁内的孩子安排活,仆役子再加上别院故吏、门附家的孩子,全喜欢在果园里玩耍,所以这片地方最欢闹。”
尉彝浅“嗯”一声,折返回府的路上,陆管事提起尉骃,他察言观色,终于确定尉骃跟别的门附不一样。
陆萝见夫君回来,欣喜又意外:“我才想着明天写信给你呢。”
尉彝轻刮妻子鼻尖,得意地笑:“想我了?这回我能在家歇两天,好好陪陪你,陪陪茂儿。”
“你可别怪我说你啊,从茂儿回来,你的心偏没边了,再这么宠着,当心他们兄弟失和!瑾儿才说要外出游历呢。”
尉彝愁地抓头:“三子里其实我最喜欢瑾儿,既然他想出去游历,那就趁着太平赶紧去。”
陆萝紧张而问:“什么意思?什么叫趁着太平?”
“任城王在通商里遇刺,好在有惊无险。多少年没人敢在洛阳大市撒野了,这是将乱的征兆啊!”他说回刚才话题,“要不是元志那鳏夫时时想抢小崽子,我能看那么紧吗?”
“茂儿已经长大了,别跟从前似的,整天把小崽子挂嘴边上!对了,有件事我和你说。”
第198章尉窈、尉茂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