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月匆匆扒了两口饭,放下筷子:“哥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随即在哥哥疑惑的注视下抱着堆零食躲进卧室。
她拉开衣柜门,正好对上萩原研二那双带着点委屈的紫色眸子。
个头高大的男人正憋屈地蜷在衣柜角落,像只犯错受罚的大型犬。见林见月出现,他抱着膝盖冲林见月歪了歪脑袋,扬起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见月酱,你来了。”
林见月心一颤,惭愧的情绪海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吞没。
她把零食一股脑地塞进萩原研二怀里,安抚狗狗般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哦,我把哥哥送走就来找你。”
萩原研二点头,顺势牵过她的手亲了一口,才乖乖捡起脚边的零食,撕开一包薯片小口吃起来。
林见月被萩原研二委屈又乖巧的模样逗得心都要化了,恋恋不舍地盯着萩原研二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不得不离开,才轻轻合上衣柜门。
她从卧室走出来时,林述云已经在洗碗了独角兽。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点笨拙,却洗得很认真。
林见月坐到沙发上,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脑子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合理又不显得薄情地赶走哥哥。
没等她想出说辞,林述云已经擦着手走过来,毫无预兆地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提溜起来,他则顺势往沙发上一趟:“我好累,先睡一会儿。”
林见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哥哥你不去酒店吗?”
“不去,”林述云往沙发深处缩了缩,语气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日本人难搞死了,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才不要和这些变|态打交道。”
林见月顿了下,忍不住辩解:“哥哥,不是每个日本人都像你上次巡游演出时遇到的那样是低智事儿精。”
“也有很好的人哦,优秀又正直,待人接物方面也做得很好。”
林述云懒懒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你该不会真背着我偷偷和日本男人恋爱了吧?”
林见月心里一跳,面上却故作镇静:“我只是不喜欢哥哥的言论,我身边就有对我很好的人。”
“哼,”林述云冷嗤一声,重新闭上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对你好肯定是别有用心。”
“我告诉你啊见月,离男人远一点,特别是日本男人。全是些大男子主义,好面子的事儿精,心眼跟鸟一样小。”
林见月怔了下,蹙眉冲哥哥呲牙,像只被激怒的猫:“哥哥!你现在已经是英国伦敦皇家歌剧院的首席预备役了,高中当不良时养成的口癖能不能给我改掉!”
林述云却把帽子往脸上一遮,枕着胳膊:“睡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给我冲包消炎药,在我双肩包侧面口袋里。”
“……”林见月一时语塞。
她看着他那副赖皮模样,气得险些跺脚:“哥哥你去酒店睡!”
“我才不要,”林述云猛地掀开脸上的帽子,眼里满是抗拒,“我来之前查过了,东京最近命案数量飙升,这个月还发生了好几次大爆炸。”
他坐起身,语气里带着后怕:“我下飞机的时候还遇到了杀人案,一个大叔突然捂着喉咙在我面前口吐白沫。要不是个戴眼镜的奇怪小学生帮我解释,我差点就被留着八字胡的奇怪大叔当成嫌疑人交给警察了。”
他把帽子重新盖回脸上:“我绝对不要离开这间我精挑细选的安全屋!”
林见月看着哥哥紧绷的侧脸,意识到他语气里的后怕不是装的。
林述云也察觉到林见月的情绪变化,声音缓和了些:“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我留在这会不方便。但我不会进你卧室的,我待个几天就走,你就饶了哥哥这一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林见月也不好再反驳,她点点头:“哥哥你睡吧,我去卧室待着。等你醒了,我再给你烧水冲药。”
她转身往卧室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吵到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
客厅很快陷入沉寂,林述云累到了极致,不过片刻工夫,便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林见月的卧室。
衣柜门被再次拉开时,萩原研二正蜷在角落里,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啃薯片,包装袋窸窣的声响在安静的衣柜里格外清晰。
看到林见月进来,萩原研二亮晶晶的下垂眼立马流露出委屈又期待的情绪。他乖乖地停下咀嚼的动作,腮帮微鼓,巴巴地望着她。
林见月比了个嘘的手势,掐着手表等了几分钟,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认哥哥真的睡熟后,她才轻轻握住萩原研二的手往外走。两人像偷溜出门的小孩,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玄关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