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毫不留情地戳穿:”是你帮她挑的吧。”
萩原研二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松田阵平的说法:“虽然我有帮忙参考,但见月酱可是花了心思的,你绝对会喜欢。”
松田阵平难得地弯了弯唇:”行啊,正好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他话锋一转,得寸进尺道:”但我要喝酒,就去我们常去的清吧。”
“不行,我今晚要开车送见月酱回家。”萩原研二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顿了顿,笑得像只漂亮又带着点儿狡黠的狐狸:“顺带试试能不能留宿。”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谁管你,大不了喊代驾。而且哪有让见月请客的道理,当然是该你请,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萩原研二无奈耸肩:“我提过我请客,但见月酱不同意,还说如果我敢抢着结账,她下次就不带我了。”
“不过我们确实好久没喝酒了,”他话锋一转,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眼睛也弯成月牙,“就去喝酒吧,我等会儿给林见月打电话。”
“呵,花言巧语的渣男。”松田阵平锐评。
“诶——”萩原研二夸张地拖长了尾音,摆出委屈的表情,“小阵平好过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给我扣帽子。”
“你也知道自己只是还没做啊。”
“我们不是二十年多的至交吗,居然这么说我,我要伤心了哦!”
“哦。”
“真冷淡。”
“等会儿下班,我还能让你更伤心。”
“我才不信。”
松田阵平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下午七点,暮色沉沉。太阳半倾着藏进云后,把半边天空染红漂亮的彼岸红。
被漆成白色的一户建商铺在小巷两侧连绵延续,从左数第三家被装修成复古的江户川风格,推拉木门顶端挂着面红幡,上面用白色颜料写着个「酒」字,边缘还画着日式海浪纹。
有刚下班的社畜勾肩搭背,拉开木门钻进去。玄关处的暖光顺着缝隙落在地上,又被关门的动作切断。
萩原研二他们到时,林见月已经等在那儿了。
她坐在被屏风隔开的最里间,单手杵着下巴发呆。她穿着条浅色旗袍,这是她第一次在萩原研二面前穿旗袍。古法裁剪勾勒出温婉的曲线,光是坐着,就透着股被金钱和严苛礼仪滋养出的大家闺秀气质。
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鬓边垂落几缕碎发,反倒在端庄中泄露出一丝慵懒的优雅。
林见月今天化了淡妆,萩原研二进来时,她睫毛颤了颤,慢悠悠抬眸看过来,眸色动人似倒映在山泉溪流间的皎皎月色。
萩原研二脚步一顿,大脑嗡的一声短暂空白了。然后被身后的松田阵平撞了一下,回过神来。
松田阵平提这个牛皮纸袋,绕开萩原研二,率先走进隔间,在林见月对面坐下。
他嘴角噙着真诚的笑意:“今天很漂亮。”
林见月回以一笑:“谢谢。”
松田阵平从纸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礼品盒:“恭喜,送你的礼物。”
林见月开心地将眼睛弯成月牙,接过礼物:“谢谢。”
萩原研二紧挨着松田阵平坐下,目光似被磁铁吸住般牢牢钉在林见月身上,差点看直了眼。
他滚了滚发紧的喉咙:“见月酱,你——”
“见月,”松田阵平突然出声,不客气地打断萩原研二。
他从纸袋里掏出本厚重的旧相册,啪地一声丢在桌上,发出闷响。
虽然是在和林见月说话,松田阵平却刻意扭头看向萩原研二,冲后者露出个挑衅的笑:“听说你很在意萩小时候有没有过白月光?巧了,萩的事我全都知道。”
随即,在萩原研二“大事不妙”的表情里,他幸灾乐祸地弯了弯嘴角,一字一句:“我把我俩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照全带了过来。”
“今天就好好跟你数数,那些年追过萩的女同学都有谁,又跟他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
萩原研二的眼睛倏地瞪圆了,紫鸢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松田阵平给卖了。
他张了张嘴,刚要辩解些什么,就被林见月兴奋的声音盖了过去。
“真的吗?太好了!”林见月眼睛亮得像在瓜田里乱窜的猹。
“快说说有没有人真让研二动过心?这关系到我要不要继续和他交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