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套漫画数量实在太多,林见月只来得及处理三分之一,剩下的仍露着原版封面,像一群没藏好尾巴的小兽。
松田阵平把书塞回书架,动作自然地拉过椅子坐下,抬头问:“工具在哪?”
“诶?”林见月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萩原研二蹲在书架前,已经开始将未完工的漫画一本本抽出,码成整齐的一摞。
他抬头冲林见月笑了笑,贴心地解释道:“你剩下的包书皮的工具在哪?”
“我和小阵平会帮你把剩下的书本伪装得完美无缺,”他在漫画书的书壳上比量着,“只要不被翻开,就没人会发现异常。”
说罢,他拿起裁纸刀,沿着装订处一点点将内页和封壳分离。
不同于松田阵平全程没什么表情的专注,萩原研二嘴角始终弯着浅浅的弧度,偶尔还会哼起不成调的轻快旋律。像在进行一场轻松的游戏,剪刀开合的咔嚓声都跟着染上几分雀跃。
林见月站在两人身后,盯着萩原研二干净的白t恤,倏地生起闷气。
当时在岛上,萩原研二确实没带换洗的衣物,但他可以去找松田阵平借,就像现在这样。
可他偏不。
一股莫名的火气顺着喉咙往上涌。
林见月现在完全、清晰、无比肯定地意识到,萩原研二是故意的。
故意在海岛别墅里穿着湿透的白衬衫,故意让布料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故意让她看得心慌意乱。
更可气的是……
她可耻地看得很爽。
那种隐秘的、带着点罪恶感的满足感,扰得她心神不宁。
带着一点赌气的成分,林见月走到离萩原研二更远的那一侧,弯腰杵着膝盖,把注意力全放在松田阵平手上。
确实如传言所说,松田阵平的手指灵活得不像话。熟练之后,不过十来秒就能包好一本书,利落的折角和紧绷的包边几乎挑不出瑕疵,每次都比旁边的萩原研二快上一秒。
林见月自己也算手指灵活的人,却架不住从小没碰过手工活,包书效率远不及松田,只能盯着他翻飞的指尖,偶尔从喉咙里泄出一两声“好厉害”的轻叹。
“阵平你要是去学钢琴,一定能迅速上手。”她望着书架上只剩最后一排未完工的漫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萩原研二刚把一本包好的漫画塞回书架,闻言倏地把工具塞回箱子里,站起身:“见月酱,我好渴哦,有喝的吗?”
“嗯?”林见月抽回思绪,茫然地眨了眨眼,连忙起身往厨房走,“要喝水还是茶?我冰箱里还有可乐,不过没有你们喜欢的冰啤酒。”
“一杯冰水。”松田阵平头也不抬,手里的动作没停。
萩原研二则像只大金毛,热情地跟在林见月身后和她一起拐进厨房:“我想要冰可乐。”
趁林见月弯腰翻冰箱的空档,萩原研二随手拉上了玻璃推拉门。等林见月握着两瓶冷饮转过身时,他已经站到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亲密,又不会过度亲密。
他接过冰可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指,随即微微弯腰,下垂眼里蓄着可怜兮兮的情绪:“见月酱刚才都只顾着看小阵平,都不肯看看我。”
相似的委屈表情瞬间勾回几小时前的记忆,林见月倏地红了耳朵:“嗯,你也很棒。”
“那……”
“不可以胡闹。”林见月匆匆截断萩原研二嘴边的话。
萩原研二愣了下,随即发出低低的笑声:“我下周休息,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他弯了弯眉眼,眼里的光比可乐的气泡还雀跃:“小萩导游带你去吃好吃的。”
“诶?”林见月被这亲昵称呼惊得一愣。
她从未在萩原研二面前用过「小萩」这个称呼,哪怕是梦里,也不曾。
印象里,原著中似乎也没有人用过「小萩」这种称呼。
林见月直愣愣地盯着萩原研二笑意盈盈的脸,大脑一片空白:“你见过我的推特账号?”
她被封禁的推特账号就叫「阿月吃小萩」,是她唯一把萩原研二称呼为「小萩」的地方。
账号里堆积着她对萩原研二难以述之于口的爱,不仅有画,还有她写了又删的对萩原研二的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