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陈今一想到陆应倬和段柏钦的关系,不难猜他和段纪宁也认识多年,浅浅蹙了下眉,“我先打车回酒店了。”
“我让人去接狗。”
陆应倬自然不会放过他。
声线比刚打过来的时候沉了一些:“回去之后给我发消息,具体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
陈今挂电话的手一顿,给台阶就下,不假思索道:“好。”
陆应倬嗯了一声断线,像是有事儿要办。
陈今盯着捏在掌心里的机身,温热的,和吹拂在脸上的刺骨寒风形成对比,思绪回神,他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回到酒店也就二十分钟。
陈今发了短信报备。
他没有直接脱外套洗澡,只取下围巾先挂好。
沪城处于南方,供暖不同,这家酒店不像是青徽公馆的全屋地暖和加湿器,他不太适应中央空调的热干气息,只热了脸,手脚还是冰凉的。
脸因热气迅速蔓延开红晕。
陈今只好又去帘后开了窗,让屋子里稍微透透气。
洗漱完换了睡衣上床。
陈今准备回电话,同一时间,屏幕亮了起来,他接听。
陆应倬第一句话就非常重磅:“段纪宁没脑子,记不住和你有关的事情,刚刚我远程和司机打了个视频,让块头咬了一口他才接走的,道歉的事情等你回来我安排,不想见他也可以线上。”
陈今:“……”
“你……我都还没告诉你什么事,你不怕我刚才是添油加醋的吗?”
还放狗咬人了?
块头竟然有学过咬人的指令??
陆应倬这个疯子吧。
“没有冤枉,向他哥还有身边经纪人求证了。”
陆应倬说话没有平时那么冷静,蕴含着一丝失望:“段纪宁从小就爱跟在我和段柏钦身边,尤其对我,在态度上确实会好很多。”
陈今:“为什么?”
“之前他没成年的时候一个人跑到m国,除了玩儿赌场和酗酒把妹,就是和人飙车,闹最大的那次差点被一群亡命之徒在地下城注射违禁品,他哥赶不过来,打给的我。”
陆应倬继续和他说:“十六岁的段纪宁还知道怕。”
“赖在我那儿住了一个月,被他哥揪回了国读书,从那以后就规规矩矩没再生事了。后面他进了娱乐圈,在我面前也极度听话,我没刻意了解过他私下的工作作风和同事评价。”
刚才知道了。
很差。
自大又狂妄。
在圈子里靠着资本出道即飞升,脸在江山在,意外的粉丝量和路人盘都还不错,可合作过的同事和经纪人都人人喊打。
这么一来……
当然是陈今的话更有说服力。
可陈今听完这一串,咽了咽口水。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感觉自己听了本小说,和他的农村人频道完全没关系,“我……”
我我我了半天。
陈今气势不足地说了一句:“其实他也没找我什么麻烦……”
中国人骨子里的折中。
听了上面那个离谱的故事,他甚至还在思考,印象里那个让他在工作中发狂的段纪宁,真的……一点儿都不可怕了。
“不用委婉。”
陆应倬明显没有放过这件事的意思,“就算你不说,我也有拜访他父亲和爷爷的意思,看起来当年的事情没过去,根儿还是坏了,是该管教一下。”
陈今骨子里的朴实驱使他开口:“别!”
段纪宁脾气大,摆架子,爱侮辱人……
一大堆缺点,可不至于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现在的他顶多就是有点智障,后面的工作,也没为难周绮语和摄影馆的员工。
更何况陈今喜欢记得别人好——
段柏钦每次的善意和相处都让他觉得无比舒服,很难不说,自己被人照顾着。
“真的……还好。”
陈今回了一句:“他就是绊了我一下。”
陆应倬:“好好说。”
陈今承认自己的委屈,也想宣之于口,尽量用着完全客观的角度阐述:“他脸上受了伤,在休息,我想拍照片提前发给化妆师,他醒来之后没提醒我故意把脚踏收起来,那个角度我的肚子差点撞在沙发角,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撑了一下所以没事。”
段纪宁的态度他没说。
陈今不至于这么小气,反正这人被狗咬了估计还懵着呢。
“他还让你难堪了。”
陆应倬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嗯。”问到话头陈今就不得不承认了,说:“但是我也发火了,我第一次在工作场合发火。”
心情舒畅。
陈今弯了弯嘴角。
只觉得说出来之后很开心。
“偷偷哭了没?”陆应倬的话传进耳朵里:“委屈的不行了,以至于在路上看到他的名字都生气,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