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点头,“那行。”
陈今拉了下她手,“张阿姨,那个……陆应倬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吗?”
“您搬过来住吗?先生嘱咐了很多。”
张阿姨看陈今很紧张,立马拍他手,“先生说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陈今心想我哪儿敢。
他重新扬起笑容,“没事儿,您忙一上午了,就这点我自己来就行。”
没说就好。
就算真要说,也得让他这个当事人有点心理准备。
午饭,张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陈今是个不爱浪费的,他劝了三次拉张阿姨和他一起吃,块头就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
“给。”
陈今差不多吃完了。
把汤里连着肉的骨头给它。
块头疯狂摇起来尾巴,一口咬住,拿到自己的饭盆里去了。
乖着呢。
张阿姨笑着提醒:“以后先生在的时候可不能这样,必须有规矩,今天也就是只有您在,块头才敢来要东西吃。”
“这样吗?”
陈今说:“我们乡下土狗都围桌边等人吐骨头。”
“先生从小就这样,对自己的所属物品连摆放位置都很严格,养了块头之后,块头天性爱玩爱闹,先生的强迫症稍微改了一点儿,也不多。”
“从小?”
陈今停下筷子,“张阿姨,你一直照顾他长大吗?”
“也不是的。”
张阿姨和他说:“我之前是在陆家老宅那边做事。”
“我是从先生十七岁认识他的。”
“他一回来住,就已经高二了,经常一个人在书房待到深夜,不过,先生只在老宅住了两年就出国读书了,后来回国接手集团产业,年纪轻轻就有能力帮董事长分担,真的是非常厉害。”
“听上去……他爸对他还挺好的。”
陈今说了这么一句。
张阿姨说当然,“先生在几个兄弟姐妹中年长,也是最优秀的,董事长培养他花了不少心思,只是说……反正,他老人家不怎么在明面上说罢了。”
陈今:“他还有兄弟姐妹?”
“对呀。”张阿姨见他不知道,说:“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同父异母,先生的母亲……早些年已经去世了。”
陈今小声说了一句:“这个我知道的。”
张阿姨其实担忧自己说多了。
此时,听到他说这一句,她就放心多了。
这时,陈今突然问:“那张阿姨您工资是谁发的?”
张阿姨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问问嘛。”
陈今嘿嘿一笑。
“一开始先生刚回国,董事长安排先生一个人住也放心不下,让我过来照顾一阵。”
张阿姨看着陈今说:“那时候我家儿子也是高考,女儿又急性白血病,急需一大笔钱,是先生给我的。”
陈今立马后悔问了。
他小心翼翼捏住保姆的手,“不好意思啊张阿姨。”
“没事没事。”
张阿姨用讲故事的语气和他说一般:“那时候还是陆家给我发工资,我没办法两头兼顾,董事长妻子总是打电话问我先生的事情,我过意不去,就干脆辞职了,后来,女儿化疗的时候还是没扛住走了,回老家办完白事,先生还打电话问候我。”
“再之后……”
“先生一说他还在找住家保姆,我连夜坐着高铁就赶过来了,你不知道,那时候他还在家吃泡面呢。”
陈今嘴角抽抽。
“这年头谁还不会点外卖啊?”
“不是的,他还真就喜欢。”
张阿姨为陆应倬解释:“这事儿是我摸索出来的。”
“第一回先生和我说要吃,我觉得泡面没营养,就没给他用调料包,他很饿了,还一直皱着个眉毛吃了半碗,后来啊,我又在厨房发现用过的锅和垃圾桶里的泡面袋,你以后要是听见他主动说要吃什么,准得是想吃这个。”
“哦哦,先生只爱吃一个口味的——”
“酸萝卜老鸭汤。”
“对,是这个,还比较不好买,当时我找了几家超市才有。”
“真的假的?”
陈今还是非常不信。
陆应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爱吃方便面的癖好?
不是少爷吗?有钱人家少爷……还能喜欢他们这种穷人饭?
午饭和话题一块儿结束。
陈今和保姆打了声招呼,骑车出门。
他外罩了一件夹绒的皮夹克外套,背上包,戴好围巾口罩头盔。
“慢点开啊。”
张阿姨在院子里浇花,嘱咐他。
短短一天不到,陈今已经和她熟悉很多,比了个ok,口罩上露出的眼睛月牙般弯了起来,“拜拜阿姨!”
有牌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