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长袖的棉质睡衣,袖子却有些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一截黑色领带轻轻搭在了手腕处,和某个痕迹交叠在一起……
风间遥一下子清醒过来,慌忙将手掌朝下,整个人似乎都要烧起来了。
见他只是拿过领带在发呆,某个人已经急不可耐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的领口带,然后重复着:“帮我,嗯?”
“今天我生日,你要听我的。”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动,呼吸间的气流擦过自己轻颤的眼睫,尾音带着夜色的暗沉与沙哑,浸透耳膜。
风间遥视线微抬,又倏地垂眼,手指有些凌乱地开始给他系领带。
某人已经乖乖地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抬着下巴将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
翻起衬衫领口,环过脖子,领带尾部执在手指间穿插而过,不熟练地打了个领带结……然后又慌里慌张地解开,抚平褶皱,重新再来一次。
第二次打结太紧了,第三次又太松了,第四次……
风间遥紧张的掌心都沁出了薄汗,明明在球场上都能打出精妙扣杀的主攻手,此刻的样子却笨拙的像个刚学会用手拿勺子吃饭的小朋友。
及川彻的衬衫已经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第一颗扣子都差点崩开,风间遥泄气地闭了闭眼,声音又羞又窘:“我不会……不会给别人系,我只会给自己系。”
“这样啊……”压低身形,抬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男朋友的及川彻似乎也突然回过神来,像是刚刚漫长的几分钟里,注意力根本不在什么领带上,而是着迷地盯着某一处。
“你打个蝴蝶结也行。”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暗示性地又握住他的手腕,摩擦着那一处的皮肤,指腹的触感似乎像是抚摸着某种刻痕,但他的心思完全只放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
他将掌心的手再一次按在了自己的领口处,说:“随便打一个结,我有点急。”
风间遥手抖的更厉害了,磕磕巴巴地打了一个松松的领带结。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重重禁锢住,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将他的手倏地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而后是扣子崩裂的清脆声响,“啪嗒”落在了地上——
及川彻右手用力扯开领口,刚被系好的领带也顺势被他扯得松松垮垮,他尤嫌不够,又单手粗暴地解开了第二颗扣子,似乎被这个夏日的夜弄得燥热难耐。
斯文的表象顿时碎裂,某人骨子里对爱人的侵占欲暴露无遗。
风间遥被这样的及川彻吓得有些腿软,轻轻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然后,及川彻再一次俯身,带着滚烫的气息,几乎是用整个躯体压住了眼前的人,靠近、贴近、密不可分,他甚至用膝盖抵开了风间遥腿/间的空隙,屈膝支撑着他,不让他的身体下滑,也不让他有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好了,我开始许愿了。”某人喉结滚了滚,哑的不成调的嗓音响起。
“第一个愿望……”含着笑的引诱声钻进风间遥的耳朵里,扑通、扑通的声音几乎是响彻了他的脑海。
“吻我。”
他说,“要法式热吻,十分钟。”
“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是心脏跳出胸膛的声音,风间遥被这一声心跳吓得抬起头来,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比夜色还要浓稠暗沉的桃花眼里。
“我……我我,”风间遥眨动着眼睛,脑子一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我不是,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暧昧的夜色似乎因为这句话凝滞了一瞬。
及川彻微微眯起眼睛,右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擦过那张煞风景的嘴巴,又重重按了一下。柔软的嘴唇随着他的动作被压出一个浅浅的凹陷,血液在那一处凝聚,显得分外灔丽。
“你不是说会满足我的所有生日愿望吗?”他不满地哼道。
风间遥在零点仓促发过去的那句话是——“及川彻,生日快乐,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允诺了什么东西。
他感受到了莫名危险的气息,却也单纯的以为只是……亲吻,他以为情侣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不过是亲吻。
风间遥从来拒绝不了及川彻的请求,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他低下头,用另一只没被禁锢住的手去拿兜里的手机,红着脸说:“那我……那我学一下。”
什么法式……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及川彻沉默了一瞬,然后忽地放开了他的手腕,改为双手掐在他的腰上,手劲很大地将他整个人向上提了提,让他高出自己半个脑袋。
风间遥的脚跟蓦地离开了地面,只能用脚尖点着地面获得一小点支撑感,他踉踉跄跄地向前倒去,只能慌忙用双手撑在及川彻的肩膀上,低着头的角度让他看清了及川彻的整个面孔。
及川彻满足地勾了勾嘴角,风间遥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就这样装满了整个自己,也只有自己,他就这样注视着那双眼睛,低声哄道:“你知道的,我们有过经验,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