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季舟来给两位女生买冰淇淋,见到喻初程把段怀瑾搂得死紧,“呃……你们……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总搂搂抱抱干什么?”
喻初程一个弹射起步,手忙脚乱地从段怀瑾身上下来,“你瞎说什么呢,是这边有狗。”
季舟瞅了眼乖乖跟在主人身后的大金毛,“这种狗对人很友好的。”
而且以前喻初程碰见狗也没往他身上窜啊。
兴许是觉得刚才太丢脸,喻初程红着耳根一把抓过段怀瑾手里装着矿泉水的袋子,“我来!”
段怀瑾:“你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背你回去。”
喻初程立刻:“谁害怕了,刚才只是太突然了。”
他说的是实话,以前他在路上遇见狗都远远躲着,只要不是太靠近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剧烈。
段怀瑾不置可否地看了喻初程两眼,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有人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张涵舟站在硕大的玻璃前,看着张氏集团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两下。
“进。”
助理手里拿着项目文书,急匆匆地走进来,“小张总,海边度假村重启的事已经拿到上头的审批了!还有举报建程工业的人也查出来了。”
张涵舟猛地转身,激动地接过助理手中的东西。
“太好了……”张涵舟喃喃道。
他就知道这些年偷偷攒的金条没白送,这下好跟父亲交差了。
张涵舟小心翼翼地把商会批准文书放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杯子正准备喝水,“那个匿名举报的人是谁?”
“那个人叫段怀瑾。”
“噗——咳!咳咳咳!”张涵舟被水呛到,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助理一惊,“您、您没事吧?”
“出去!”张涵舟扶着桌子,水杯没放稳,差点泼到商会刚批下来的文书上。
助理不知哪里触了上司的霉头,战战兢兢地带上了门。
张涵舟抓起桌子上没用的合同,把它揉捏成一堆废纸,狠狠扔在地上。
怎么可能是段怀瑾!他怎么会知道建程工业财务造假的事?!
张涵舟没来由的心慌,他怎么都想不通段怀瑾为什么会和这件事有关联。
对方一没背景二没人脉,虽然跟喻初程走得近,但喻初程还没那个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建程工业扒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张涵舟双手插着腰,烦躁地踢了下椅子。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明明几个月前段怀瑾还是个跟他毫无交集的人,只能在社会底层打转,连生活费都要自己去打工,怎么就突然像鬼魅一样冒出来,还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张涵舟深吸一口气,看到桌上审批文书的时候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会长说过会帮他的,度假村的项目已经可以重启了,有会长牵线搭桥,他已经找到替代建程工业的合作方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猝然响了起来。
张涵舟咽了咽口水,“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林梅央求的声音,“涵舟啊,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见不到你我心中总不踏实。”
张涵舟神色一冷,林梅居然换了个手机号打给他。
“不可能,之前我的代理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林梅慌慌张张,“我不同意,我没在那个协议上签字。”
张涵舟死死攥紧拳头,先前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别再来纠缠我了!你有本事就来张家说出真相,告诉他们我是个冒牌货,把你十九年前的所作所为全都说出来!”
林梅呆住了,“我……”
张涵舟不想听,直接打断她,“你换子就换子,把我一起蒙在鼓里好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以为我想这样?你让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不好吗?!要不是你,我至于整天诚惶诚恐活得这么累吗!”
电话里,林梅听着张涵舟沙哑压抑的声音,颤抖着小声道:“涵舟,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说这种话……”
“为了我?”
张涵舟自嘲一笑,他不是天才,无论在学习还是在经商方面都没什么天赋,为了能达到父亲的期待,他拼命地学,从来不敢有半刻懈怠。
母亲张娩对他是挺好,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在他被父亲批评的时候鼓励他,还会给他做他爱吃的点心。
可后来张娩生病了,越来越寡言少语,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只有在人前才会装装样子,回家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