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中了副本的奸计,不然如何解释心脏上骤然传来的、灭顶似的撕裂感?
丢下他自己离开?不!时鹤鸣!
你想都别想!就算是你把他送出去,他也会回来,找到你跟着你,像鬼一样缠着你。你等着吧,前脚踏上黄泉路,后脚他就出现在你面前!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甩脱他!
想到这儿,魏安怀猛地朝时鹤鸣撞去,将其扑倒在地,一口咬住身下人的脖颈。
锋利的犬齿持刺破柔韧的皮肉,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原来爱人的血不是甜的,是一种泛着苦的辣。辣是一种痛觉,这痛觉还没过,苦味就沿着舌根一路麻到心脏。
”我恨你,时鹤鸣。”
“我恨你……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不好,是你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先闯进他贫瘠的生命,成为一道伤口,但为什么?在他心中刻下的这名为爱的肉/缝就只有他一个人痛?
他从不质疑你的爱,他只是太过贪婪,贪婪的想摄取更多,他想成为你欲望的全部,你世界的中心,他想做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想起的人。
时鹤鸣先是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还没回过神,颈子又被人叼着咬一口。他这个苦主还没发表意见呢,加害者倒先瞪着一双泪眼说恨他了。
“安怀。”时鹤鸣抬起眼睛注视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沉静如深潭的眼睛因那人荡开一片令人心醉的温柔。
看过秋日微风吹过的湖面吗?晴朗的长风像一双手,把落日灿金的余晖揉碎在湖面,洒在爱人多情的眼眸里。
“相信我。”他微微弯起唇角,手慢慢轻拍被情绪淹没之人的后背。“听话,我没想离开你。”
“我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查觉到身上的人停止了颤抖,他继续说道:“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模糊的态度将你置于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境地,你无法信任我,你以为自己奔跑在追逐的路上,是我给了你这个错觉。对不起。”
“你早已在终点了,我爱你的时间比你想的早上很多。我真真切切地被你吸引,你是我循规蹈矩生命里闯入的唯一鲜活的东西。”
“你是我的老师,教我如何感受爱,付出爱。也许我爱你的部分不如你爱我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想和你有未来,想和你一起生活。无论如何,无论我现在做出什么选择。”
“我需要你,安怀。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热烈而持久的爱把我从盲目的行走中拯救出来,我们的一切——”说这句话时,他顿了顿,近乎叹息地说了一句:“从来不是我在救你,而是你一次次救我于水火。”
一两句单薄的情话本身不具备杀伤力,具备杀伤力的是一个向来举止沉稳,进退有度,克己复礼的君子说情话。
他温暖的手指擦去你眼角的泪,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你眼前,握着你的手放在胸口,你感受到他胸中心脏的悸动与你脉搏相连,仿佛自己繁复的掌纹正丝丝缕缕地缠住他复杂的命运线,至此,你们命运交叠。
他说,我需要你。
他展示给你他的痛苦,他的忧郁,他心中月亮照射不到的地方,他在用这些东西打动你。
他仰起自己脆弱的脖颈,将其塞入你手里。他赐予你伤害他、使他痛苦的权利,他对无法抗拒的爱俯首称臣。
神啊,如果这是梦,就请让他睡的久一点、更久一点。他要死在这场美丽的幻梦里,如同被海妖迷惑着赴往深海,再不回人间。
但是不行,他仍保持清醒。
“哥哥,你一边说你需要我,一边又在劝我放你去死?”这算哪门子的未来?
“听话。”时鹤鸣的指腹轻轻拂过魏安怀的手背,带着他一贯的温柔和毋庸置疑的坚定。“信我。”
“咱能快点不?只是让他接替我,又不是要他下一秒就原地去世?你们在这儿生离死别什么呢?”
祂虽然对天外天知之甚少,但这些年也陆陆续续从不少玩家口中听过一些,知道自己这类存在在玩家口中被称为副本boss。
听听,就算祂看起来有多么好说话,那也是个boss,boss该有的排面祂得有吧?怎么这俩人好像都没把祂放在眼里,在祂眼皮子底下互诉衷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