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奇挑眉:“你画的这个水池在卢森堡公园。”
江好嘿嘿笑:“都说了是想象中的嘛,我就随便画了画…”
“不过……”
“不过什么?”
江好追问,江亦奇却不说话了。
第二天,当黑色雕花镂空铁门打开,迈巴赫沿着两边种满高大橡树的马路,朝着尽头那座黑白法式别墅驶去时,江好终于明白江亦奇没说完的话。
“江亦奇…这里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降下车窗,海风混着刚修剪过的青草汁液,涌进鼻腔。
江好趴在上边,望着头顶枝繁叶茂的橡树。
七月的金光从树叶缝隙落在他的脸上。江好眯着眼,见到了在树上腾跃的小松鼠,翘着大尾巴,搓着手,同样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这不是想象。”江亦奇说,“这是我们的家。”
淮城橡树庄园,传说中的橡树庄园。
这块地江家老爷子本来打算做度假庄园,后江飞英陪求婚renee,承诺会为她复刻其在南法的祖宅,哭得要死要活地从江老爷子手上讨来了这块地。
承诺当然没有兑现。
江飞英又忙着对女模特、女老师和女服务生…一见钟情。
renee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去世,江飞英办完葬礼,匆匆卖了地。
江飞英难得正经地飞去美国见买地的大客户,结果却见到了自己刚满十八岁的大儿子,背着趴他背上熟睡的小儿子,爽快地签了合同。
江飞英:“你个大兔子崽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问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白问了。
——「皇太孙」的钱自然是老皇帝给的。
“你拿这块地做什么?”江飞英手肘搭着江亦奇的肩,“搞投资啊?带带你老爹我呗。”
“你要是把他吵醒了,我就一脚把你踹出去。”江亦奇冷冷道。
江飞英悻悻放下手,揉了揉鼻子,压低声音:“这是我的种,你这么稀罕也等着他给你养老啊?”
“滚。”
“……”
江飞英敢怒不敢言,就连想伸手抱抱一年没见的小儿子,也被言出必行的江亦奇一脚踹中膝盖,疼得龇牙咧嘴。
过了一个月,江飞英听说那块地开始施工。
他对自己大儿子心里有数,脑子好使,投啥赚啥。
江飞英忙不迭跑过去,准备问问到底是什么项目。
看完图纸,他愣了。
“这,江亦奇修了个杜乐丽花园?门票收多少啊?后面这个房子,是准备弄个博物馆?”
“都不是。”项目负责人客气笑了笑,“初始图纸是小少爷设计的。”
江飞英反应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大兔崽子给小兔崽子修了他妈个行宫!
……
此时的橡树庄园。
江好的小翅膀从背上长了出来。
他跑入绿色天鹅绒般的草坪,一头扎进开得正热烈的花海里。黄的、紫的、粉白的花将他团团围住,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花叶蹭着脸,痒的却是心里。
江好盯着被头顶海风吹得摇曳的七叶树,认清一个事实。
我过不了苦日子。
我要住在能听见海浪的房间。
推开窗,晴天能看见花草被照得金灿灿,雨天能看见水池被珍珠敲破涟漪。
江好翻身而起,摘了束小花,跑去找江亦奇。
第7章喜欢吗?
三年前,他们住进庄园的第一晚。
江亦奇坐在书桌前,江好躺在他怀里。
江好到了新环境不适应,又择床,只能抱着睡,且睡着的前两个钟头一放下就会醒。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后半夜,江亦奇才得以躺上床。
清晨,喊醒他的不是穿过海面而来的阳光,而是空出来的手臂。
飘着雨,江好在花园里摘花。
“不是说,要长得比我高吗?”江亦奇拧着眉给他擦头发,“每天只睡这么点时间,怎么长高?”
“花开了嘛…”
“花又不会长腿跑。”
江好推开他:“江亦奇你好凶!我不要你给我擦头发了!”
江亦奇没招了,举手投降,哄了半天,江好才肯跟他讲话。
江好:“给你。”
江亦奇怔住。
“给我的?”
“对啊,要不是为了送给你,我干嘛起这么早?荣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