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跟他说了声谢谢。
葛齐挠着头,面对他的道谢有点不好意思,“没事,都是一个班的,相互帮助嘛,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
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巧克力,看包装不便宜,还印着英文字母,一整盒都推到他面前。
“吃点甜的心情好。”葛齐太会安慰人,父母双亡吃什么都不管用。
阮北露出一抹苦笑,没要。
世界上一下子就剩他自己,那股从来没有显露过的自尊心突然强了起来,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意,更不想亏欠什么,他还不起。
葛齐觉得他是嫌多,拆了包装往他书包里塞了两颗。
结果刚开拉链里面就鼓鼓囊囊的‘刺啦’作响。
阮北以为是另一副手套的包装袋,结果葛齐捏着一角提出来一大包彩虹糖。
阮北看见都懵了,他包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肯定是瞿邵寒趁他不注意放进去的。
放手套的时候他背对着身子,光听见响声了,没看见东西。
葛齐立马说:“原来你有好吃的啊,好了好了,不白给你,咱俩换换。”
他挑着自己喜欢的口味拿了两块,含在嘴里化着边尝味儿边上课。
这种糖甜味大,葛齐吃着只要开口说话别人就能闻到,冬天教室里还不通风,没一会就全是那股橘子味。
周围的人开始乌泱泱的躁动。
“谁啊,别吃独食啊,分点分点。”
葛齐两手一摊,“不是我的。”小手一指,“阮北给的,他包里一大袋呢。”
阮北给了他一个“发什么神经”的眼神,把一大包糖拿出来早分早拉到。
瞿邵寒给他准备这么多应该也是让他分出去,拉近同学关系。
幼稚,这又不是小学了,还有人被两颗糖收买?
后来一声声道谢让他打脸了。
瞿邵寒给他买的东西没那么劣质,相反都是尽量买好的,平时这种糖都是散称解馋用,没见过像他这种直接包圆的。
教室顷刻间被甜腻腻的味道充斥,老师一进门就让开着门窗通风。
他跟葛齐挨着窗户,冷风直往里灌,都能闻到外面的雪味儿了,还不让关上。
葛齐写字的手被冻僵硬,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阮北手上有瞿邵寒给的手套情况好点。
葛齐放下笔在桌子底下搓手,“哎,手套分我一只呗,反着套右手上。”
阮北看着他那双比自己大的手,觉得会把手套撑大,有点舍不得。
他虽然嫌弃瞿邵寒买的丑,但好歹是新的。
“等关了窗户就还给你,求你了,求你了...”
“行吧。”他心疼的把左手上那只脱下来,就戴了一会儿的功夫,脱下来手上已经有了不适应的感觉。
门窗开了十几分钟后,教室里一个个冻的缩着脖子,老师才让关上。
葛齐把东西还回来,跟得了救命大恩一样道谢,“还挺好用,回头让我妈也给买一双,样子是丑点,关键时候能救命啊。”
“你这是谁给你买的?”说完葛齐开始后悔,万一是父母生前准备的,那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阮北想了想:“一个朋友。”
“糖也是吗?那你们关系很好吧,这么贴心给你准备东西。”
关系好吗?瞿邵寒对他很好,但是他对瞿邵寒一点也不好,心情不好就跟他发脾气,生病这段时间,里里外外的活还都是瞿邵寒干的。
他是给了两百块钱没错,但是也不该这么横行霸道吧。
或许他该改改对瞿邵寒的态度,现在没人惯着他了。
“关系...还行吧。”
这句还行落到葛齐耳朵里自动翻译成“关系嘎嘎好”,颇为安心的点头。
下课阮北去厕所的功夫,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讨论自己。
“你们班那个白净的小少爷回来了?”
“什么小少爷,早就没钱了,现在爹妈都没了看他以后怎么办,连学费都交不起吧。”
“没钱?我听说今早还在班里发东西,没钱他能买得起?”
“谁知道,以前爹妈在的时候也不见这么大方,指不定是偷的呢,哈哈哈哈。”
“家里没钱不是还有那张脸吗,女的能卖男的也能,城里有干这种的,价钱还不少呢。”
阮北听出其中一个就是他班上的高英杰,平时逃课打架什么都干,他对瞿邵寒的刻板印象差不多都是从这个人身上看到联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