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祺回忆了一下,恍然道:“好像还真是。”
他问:“是不是和那些城里老爷盘核桃一个道理?”
霍凌笑道:“差不多。”
颜祺挺喜欢这骨头,拿在手里就没再撒手,说要睡觉了才放回桌上。
“等我拿着去铺子里问问,看能不能做成什么东西。”
不然光这么看,虽然颜色和质地不错,但形状还是一根骨头,说实话挺丑的。
或许能磨一串珠子,或者做一根簪子。
这算是他能想到的,送给颜祺最特别的礼物。
第22章面片汤
入山几日,雨就落了两场,门前溪水欢快地奔腾。
泉眼的水量明显比平日更大,颜祺提着桶,学霍凌去泉眼处接水做饭,没多久打满了。
水质清澈见底,不见一点杂质,远比村里的井水讨喜。
他站起提着桶回家,这只小木桶不算大,单手也提得动,做一顿饭足够。
家里水缸也还有水,只是霍凌昨日打的,用来洗漱或是打扫的,颜祺觉得既门口就有泉水,做饭不如顿顿都用新鲜的,也更干净不是。
“啾啾,啾啾~”
进院时他见有鸟雀落在围墙上,不知是什么鸟,尾羽偏长,还不止一个色,正愉快地左右蹦跳。
颜祺弯着眼睛学鸟叫,没多久鸟儿振翅飞走,他朝那方向望了一阵,见没有霍凌回来的迹象,垂眸进屋去干活。
这几日山中湿冷,他见家里的酸菜缸子里还有几棵酸菜,打算捞一棵做个热汤面,剩下的也一并拿出来换个地方放,不然沉在缸子最底下太不好掏。
正好缸子也该空出来刷一刷,留待今年冬天时腌酸菜用。
别看家里东西不多,但要做的事不少,颜祺心中自有盘算,一天做一点,这样霍凌不在家时也不觉寂寞。
同一时间,霍凌正在深山中行走。
大个儿刚刚被一根掉下来的枯枝砸了脑袋,估计是昨晚刮风时吹断的,到现在还时不时停下用爪子去碰眼睛,霍凌掰着看了看,见眼睛有点红,估计是被枝子刮了一下。
“回去给你抹点药。”
他拍拍大个儿后背示意它往前走,自己弯腰紧了紧绑腿,又收了一下扎进袖口的布带,以免有草爬子顺着两处溜进去。
连绵雨后的白龙山真正开始复苏,彻底从一冬的沉睡中醒来,阳坡的树下冒出成片的野葵,过一阵子会开出白色的小花。
但趁开花前采嫩叶,就是开春能吃的第一波野菜。
想着家里许久没有鲜菜吃了,霍凌停下来徒手摘了不少,一并用草茎捆了丢进背篓。
大个儿所过之处野葵被踩倒一片,霍凌也没管它,这等野菜有的是,不差它踩倒的那一点。
大狗也有样学样地扯了一段下来,嚼了两下又吐出来。
今日的主要收获仍是腰子草和松树黄两样,再熬半个月会好很多,山里一些个常见的野菜,去镇里集上也能卖出好价。
他想着到时可以带颜祺一起来,不然小哥儿成日自己在家估计也无趣得很。
挖野菜不用爬树过河的,有自己在不会出事。
路过山中的一条大溪流,附近椴树的树洞里总能听见山沙鸭“嘎嘎”的叫声。
这时节山鸭子开始下蛋了,它们会在树洞里做窝,趁大鸭子不在时,伸手一掏一个准。
霍凌让大个儿留在溪水对岸,自己踩着垫高的石头跳到对面,沿着岸边连摸了五个洞。
其中一个是空的,估计是搭好后因为什么缘故弃窝了,另外四个里分别摸了两个,得了八个蛋。
山鸭子一窝能下八九个蛋,懂规矩的赶山人都不会摸空。
在山下,哪怕是熊孩子掏鸟蛋,把鸟窝掀了,带走所有蛋或是把蛋打碎,回家也是要挨揍的。
春日里无论是鸟雀还是野兽都到了下蛋生崽的时候,摸蛋不能摸尽,猎户遇见怀崽的母兽也要放归,如此大山才能年复一年养活一代又一代的人。
进山两个时辰须臾而过,仰头隔着树冠看向天空,能见到被遮挡大半的日头已悬得很高。
霍凌抖了抖有些痒的衣领,怀疑有草爬子钻了进去,不由加快步子朝家走。
以前中午他向来不回家,带着大个儿在山里吃干粮,现在家里有人,自是不同。
“汪汪汪!”
大个儿一路叫着冲进家门,颜祺正在和面,听见声音走出来,莞尔道:“我还以为你要晚些回,正好,和完面就能直接下锅,是不是饿了?”
“有点饿。”
霍凌实话实说,他见小哥儿鼻头上沾了点面粉,本人却浑然不觉,浅笑起来。
顾及自己手脏,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这里,擦擦。”
“嗯?”